這是第三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兇險。李權能感覺到,對方乘皇上不在京中,這下是越來越無所顧忌。所謂事不過三,接連遭遇如此襲擊,李權再也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在西湖邊,幾人開始盤算。李權第一反應就是反擊!要果斷狠辣地反擊!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南宮晉孫!
“南宮晉孫多次偷襲我,且次次都想要我的命。既然他們一點兒都不遮掩,那我又何須客氣。如果面對南宮晉孫一人,我有把握將其抹殺。”
三人中,林輕塵在這方面沒什麼發言權,只在一般默默地聽著。而陸游此時卻別有所想,望著湖面看了好久,最後開口道:
“李大人,此時您不妨試試下策。”
“下策?”
使用下策那就是按部就班地繼續生活下去,做好皇上安排,同時平靜地等待對手一次又一次地偷襲。
李權很詫異,他現在知道自己選擇中策是錯誤的,但這下策未免也太不好了吧?只守不攻,豈不是被人當作沙包打?更重要的是,如此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陸游知道李權心有所惑,低聲解釋:“李大人,現在咱們撇開個人仇怨不管。單論形勢而言,強攻固然是好,但冒著巨大的風險。就像剛才,對方派出如此多殺手依然沒有成事,可見這其中變數有多大。而且,一旦沒有成功,反而被皇上知道,這將在皇上心中留下極不好的印象。說不定還會被捉拿問罪。此法是許勝不許敗的搏命之法。而李緣已經嘗試了一次,他失敗了,現在對李大人更有利。憑皇上的能力,就算不在京中同樣能知道京中發生的大小事故。
經此一事,李大人在皇上心中的印象比李緣更好。不是說李緣採用極端的手段。而是李權採用了極端的手段之後失敗了。皇上一定會對他很失望,同時會覺得此人難成大器。既然李緣先已不犯錯了,李大人就不用再走極端。只要固守,堅持到皇上班師回朝,那大事可成矣。”
陸游的話很多,到底說得對不對還需要思考,但其中一句話李權很贊同。
就是到了這時候,個人仇怨應該放下,不能因個人仇怨而影響了判斷。
但說得容易做起來難。
李權自己也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完全摒棄雜念,他只是想到了很多問題。
比如,如果採用固守的計策,那麼要堅持到什麼時候才能等到皇上班師?一年?兩年?如果自己不反擊,對方會不會認為自己不敢,說不定不會收斂,反而會變本加厲?而且一味地防守始終處在被動之下,等防住一次兩次,誰又能確保防住八次十次?保不準哪一次就被對方得手,那可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呀!
聽了李權的種種疑惑,陸游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風險的確存在。沉吟之後,解釋:
“李大人,要知道任何計策都存在風險性,在下只是將兩條計策進行對比,其風險程度無疑是攻者更大。對手每進行一次刺殺,他所承擔的風險就會加重一分,而且他擔心的不僅僅是能否成功,還要擔心皇上的容忍度,還要擔心民心所向。他每失敗一次,李大人就離勝利越進一步。所以不用擔心對方變本加厲,應該巴不得對方耐不住性子一直胡來。而且固守佔有先機,咱們只要加強防禦,行事有所準備,便不會再出現今日險情。要說對方想成功?憑李大人的功夫,想來他們也會趕到很棘手。咱們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皇上何時能回來?”
陸游說話每次都有理有據,讓人無從反駁,正因為這種周密的設想,讓李權有些拿捏不準。因為事情考慮得太周密,給李權發揮的空間就少了。人都對自己的想法更有信心,同樣的道理從別人口中說出,遠沒有自己想到更容易接受。所以,李權總覺得會有什麼遺漏或不縝密的地方。
想來想去,李權想不出個所以然,忽然開口:“你的想法倒是不錯。只不過我有一絲擔心。”
“李大人請講。”
“敵人的目的是要我的命。事關自己生死,我當然要細細琢磨一番。從對方派出的人員來講,那五名招法詭異的殺手雖然的難纏,但要殺我想來也是不容易。對於他們,我倒是不怎麼擔心。所慮者,唯有南宮晉孫一人。此人功力太深,若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有能力將我突襲致死。對於這樣的潛在風險,不管透過什麼防禦措施都難讓人心安。”
陸游忽然愣住了,似乎覺得這樣的話從李權口中說出有些不可思議。
看著李權的表情,陸游知道他不是因為私仇,那又是因為什麼呢?
“不管透過什麼防禦措施都難讓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