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等了一會兒,雨絲也漸漸大了起來,草叢外傳來一陣極輕的動靜,沈綰喘著氣飛快的跑到了胭脂身旁,“走!”
她提起胭脂就往外衝去,幾步快跑到了牆邊的樹下,樹下繫了一匹駿馬,沈綰飛身上馬,一把拉起胭脂坐到後頭,對胭脂道:“抓穩了!”
一揚馬鞭,如箭一般衝了出去。
胭脂咬著牙使出了所有的力氣才能穩住自己不掉下馬去。
後頭便有人叫喊道:“快,有馬聲,快騎馬去追。”
另有人慌道:“速速派人到府外通知公子,人不見了。”
胭脂一聽這話,急道:“再快些,萬不可讓他們追上。”
沈綰聞言忙抽馬鞭飛馳起來,雨滴隨著風落在臉上微微犯疼。
夜深人靜,雨勢越發大起來,馬蹄嗒嗒嗒落在青石板上,在空無一人的路上響起顯得格外的空曠而又寂靜。
待馬甩了一路跟著的人暢通無阻出了城門往郊外跑去,沈綰才略略鬆了一口氣,放慢了些速度道:“胭脂你再撐一會兒,等過了這段路前面就有人接應。”
胭脂到此已經有些力竭,這軟筋散太過霸道,她已有些撐不住了,手也微微有些松卸下來,只是逃的太過容易,她心裡到底有些不安道:“還是快些吧,我怕他追上來。”
沈綰聞言大笑:“胭脂呀胭脂,你什麼時候膽子這般小了,未免太過驚弓之鳥,已到了這處,他便是能飛也……”沈綰說到這兒便如卡了殼一般,她連忙一勒韁繩拉住了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遠處站著的那個人。
胭脂抬眼望去,那人撐著一把竹傘,素雅青衫,長身玉立站在路的盡頭,側對著她們目光正落在前頭那棵參天大樹,悠閒自若。
待沈綰一勒韁繩馬一抬前蹄又重重踏落在了地上,他才緩緩回頭透過層層雨絲望向她,眼神淡漠的一絲溫度也沒有。
胭脂不由打了個寒戰,這次若是沒走脫,往後怕更是難上加難,又見他孤身一人,她微微眯起了眼道:“綰綰,衝過去。”
沈綰一聽忙重重點頭,揚起馬鞭,連抽三道往前衝去。
遠處那人撐著傘站在雨間,風揚起青衫一角越發襯得人如松柏,一貫的鎮定自若。
胭脂見狀微蹙眉頭,她一貫知道他不做無把握的事,可她還是要試試,現下他一人如何追得上一匹快馬,更何況沈綰武藝傍身,他一個讀書人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待到馬兒一步一步快要接近他且要超過他的時候。
林中突然閃出一個身影,提起刀徑直劈斷了馬的前蹄,下手極為狠辣決絕。
身下的馬兒發出一聲嘶吼,一下便將她們二人甩下馬去,那人收到回鞘立在一旁靜悄悄的,彷彿剛剛不曾出手一般。
胭脂再也撐不住鬆開了手,沈綰忙一把拉住她,饒是如此二人還是狠狠的栽了跟頭,在地上翻滾了幾翻才停下來。
她勉力撐起身子,雨滴滴滴嗒嗒地砸在她的臉上,砸得她有些睜不開眼,她看著那馬的下場心中頗為惴惴不安,朦朧間看見那人撐著傘一步步走來,如閒庭漫步一般。
磅礴的雨水順著竹傘傾落,在他面前落成一道水簾子,傘下的面容一如初見的眉目清潤。
沈綰見他走近忙抬起頭衝他道:“你放她走,我留下來。”她有武藝在身先留下來穩住葉容之,待胭脂走遠以後,她在想方設法逃走輕而易舉的事。
她忙拉住沈綰,吃力道:“不可……”剛頭一陣奔波她早已力竭,又極是擔心沈綰,她根本不瞭解他的為人,且他對她的心思又那樣明顯,自己留下來他還能當她是夫子,除了下藥旁的不曾虧待,當沈綰就不同了,是以她現下只擔心她走不脫。
他目光越過沈綰落在她身上,緩緩吐字道:“夫子,夜深了,該回府了。”聲如珠玉落盤,夾雜著雨滴落地的聲音透入她耳中。
沈綰見他如此,本就覺得他心懷不軌,他這般作為分明是對胭脂起了心思,他怕是真的藏了不倫的心思,她有些駭然衝他道:“葉容之,她是你的夫子,是你的長輩,你這般藏著齷齪心思,是要叫她與你一道遭世人恥笑嗎?!”
胭脂正絞盡腦汁想法子怎麼讓沈綰安然離開,突然聽沈綰一陣嘴快說的頗為不像話,她根本阻攔不及氣得險些噴一口血,又見葉容之看著沈綰一臉的高深莫測。
她忙拉住沈綰,將她護在後頭,“你莫要為難她。”見他未接話,又言辭懇切道:“阿容,我沒求過你什麼,只求你這一次,看在我曾經教導過你的份上,讓她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