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北堂泠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往日裡那個精神振奮,無比活潑的小仙女,彷彿一瞬間就換了一個人,開始變得慵慵懶懶的。
就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睡著絕不坐著。
連說話都是一聲“嗯”、“好”、“對”,連其他的話也不愛跟他說了。
雲音的長睫毛閃了閃,像蝴蝶翅膀輕微的翕動,眉間突然一擰,就聽見她小小的“呀”了一聲。
北堂泠緊張起來:“怎麼了?”
雲音睜開眼睛,她從榻上慢慢的直起身來,長髮披散著從肩上落下去,柔順的垂到榻上。
“出了點小問題。”
“那個劉侍郎,恐怕要鬧出些事情。”
這是剛才透過竊聽得到的情況。
這劉侍郎也是他們要針對的目標之一,尚還在招攬的階段,只是劉侍郎明面上看起來和北堂泠說得好好的,但私底下卻十分不安分。
劉侍郎陰奉陽違,還派人去找了二皇子傳話,似乎想要作為籌碼投靠。
“你該去處理他了。”
雲音說道,口中的這個“他”,指的就是劉侍郎。
“速度要快點兒,否則他就和二皇子搭上話了。”
“馬上處理。”一聽到這個結果,北堂泠方才眼中的柔情萬丈的碎裂成冰,化成決絕與殘酷。
他左手在外做了一個手勢,很快就有另一個渾身黑衣的暗衛在旁邊出現待命。
“劉侍郎年事已高,平日生活多有不注意,一時激動而突發疾病,昏迷不醒。”
“是。”
暗衛抱拳應了一聲,很快便離開院子,前去處理了。
待到院子中只剩下蟬鳴聲陣陣,雲音這才靠在椅背上,伸手到旁邊的果碟中,拾起一顆珍珠石榴。
北堂泠看著雲音,貼心的將那個裝置石榴的小碟子放得近了些,他復又說:“清蘿,這些事情處理完了,但你方才的問題還沒有回答我呢。”
“沒事。”
雲音搖頭。精神不振什麼的,只不過是使用竊聽的後遺症罷了。
她需要用竊聽咱時刻監視那些要被拉攏的關鍵人物,一來可以知道些朝中最新的情況,二來若是他們有什麼異動,也可以第一時間處理。
因為同在皇城,距離不算遙遠,但監聽人數眾多,不免需要消耗些精神力。
是以雲音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這上面了,自然表現的也就慵懶了些。
“可你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北堂泠有些擔心,更是緊追不捨。
“清蘿,我知道你肯定在做另外的一些事情,如果我能幫上忙,你一定要告訴我,你這樣子看起來很危險,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明明最近看著雲音已經將身體養得好了些,面色圓潤白裡透紅。可是這一天天的精神不振,眼見著都消瘦了些,都快要回到當初在玉青庵初見時的那個消瘦的可憐模樣了。
“也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雲音搖頭。
知道北堂泠那是好意,不過這件事情的確幫不上忙。
“我的身體無妨,熬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一聽到雲音這樣的話語,便知道再沒有轉折的餘地了,北堂泠的拳頭緊了又緊,只不過藏在寬大的衣袖下,並無旁人看見。
就像養得好好的小姑娘又在鬧脾氣了,真是讓人頭疼心疼。
“對了,幾日未見,時傾他怎麼樣了?”
北堂泠定了定神,“他很好,昨日起身去了江南,咳咳,他派人來提供一筆錢財、其他的所需之物以及良弓兵器,等到時機成熟,便可以開始了。”
隨後北堂泠輕輕的說了一個數字,饒是雲音有了計劃,也不由露出一絲松怔之色。
紀時傾……這次也是下了血本啊。
這段時間下來,北堂泠對紀時傾的態度算是有些改觀了,身為大富商,只要他需要,紀時傾隨時在短時間內調動出大批需要的物資。
有這樣的能力,也難怪讓皇帝都心動了。
如今紀時傾願意提供出來,解決後患之憂,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看來當初勸說紀時傾的計劃,比想象的還要成功。
“那就好。”雲音說道,“只要我們三人都不出什麼亂子,等到時機成熟,便一決雄雌吧。”
北堂泠心想知道雲音說的是什麼意思,眼中也不由露出一陣激越之色,只不過只有在看向雲音的時候,才露出了一絲連他也未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