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紀某從來不做違法犯上的事情,更是喜歡行善施樂。
你去問問就知,紀某手下的的米倉和錢莊,到底救濟了多少貧困的百姓,做了多行善之事,他們對我也是感激備至。若說是衣錦還鄉,受人尊敬,紀某早已經做到了,又何須去做那冒盡風險之事!”
“時傾,你說的不錯。”
聽完紀時傾的話之後,雲音摸著茶杯壁,沒有反駁,只不過看著雲音淡然安適的樣子,紀時傾本來還想接著再反駁,但一時間沒有再說下去了。
就聽雲音道:“但是時傾,你現在固然擁有財富和聲望,只不過有一樣東西,是你無論多少才財富和聲望都換不回來的,而你也很清楚,你最需要那樣東西。”
紀時傾的瞳孔驟然間放大。
“是權力。”
雲音口中冷靜的吐出這個字眼,她像是一個最精準的行刑者,總是能準確無誤的抓住所有細小的脈絡,然後快手一刀切下去,命中最為關鍵的大動脈。
“——權力、財富、聲望,這三者。”
“誰擁有其中的什麼,那麼誰就被劃分到哪裡,成為那個陣營的人。但是時傾,你擁有的是財富與聲望,你也不妨也來猜猜,這三者之中,最根本的是哪一個?”
紀時傾喉結稍微滾動,他思考片刻,依然是沉默不言。
雲音話鋒一轉,卻沒有直接回答,說起另一個:
“若是旁的商人,他們小有財產嫁娶官家的女兒,等有了姻親的庇護,相互幫忙,自然也就相當於有了一定的權力,行事沒有那麼束手束腳。”
“但是時傾你不同,你擁有的東西太多了。”
雲音像是輕輕地慰嘆了一聲。
“過猶不及,你有這樣富可敵國的財富,就算是天子,也會心動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倘若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沒有權力的庇護,你的財富和聲望只會給你帶來災難。若是某一天,皇帝想拿你開刀,不分青紅皂白,一道聖旨發下來。
時傾,你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可能折損過半,甚至全部毀滅。”
雲音刻意放緩了語調:“權力可以輕易的將你的財富和聲望剝奪,在這裡,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
這最根本的,只能是權力。
只有當一個有權的人,才能護住他這一滔天財富。
“時傾,其實你一直都在準備這個不是嗎?”雲音道。
紀時傾的目光晦澀,他已然間已經像是經歷了無數的蒼雨風霜,看遍了人世百態,只剩下苦苦掙扎。
他道,“那你說,我該如何做?”
“你早就察覺到了。”雲音繼續說道,“時傾,你早就做了準備。在察覺到這些財富可能會給招來禍患之後,你便秘密的將明面上的財產都轉為暗,更換產業的歸屬者,秘密行事,在外人看來,那些不是你的財產。”
“然後你開始建立些一些青樓或者樂坊,那裡可是探聽訊息的好地方,你甚至還成立了最大的訊息買賣機構清風閣。只要是朝堂上有一點點異動,你可以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準備。”
“——但這只是杯水車薪。”
“皇城不是你的祖籍,據我所知道,時傾你是在南方出生長大的。但你的族人並沒有人考上功名做官。”
“你往日所認識的那些多是地方官員,他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能夠完全的庇護你。”
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
“但只有在這天子腳下的皇城才可以。這裡權勢滔天,一品官員滿地走,皇孫貴族多如狗,”雲音說到這裡,自己也不由心笑了一聲。
“而這大半年來,你已經將大半個本營都駐紮在皇城,更是經常在此處活動,接觸那些上位者們,一來你是要為小艾治病,二來你也是在尋找物色一個盟友啊。”
“——比如幾日之前的遊園湖會,那就是一個結交權貴名流的好地方,你那日出現在那裡,想必可不是愛慕哪家小姐,想與她一訴衷腸的吧?”
不過是在想各家名流面前刷臉罷了。
雲音看著沉默的紀時傾,“但是時傾,你也看到結果了吧。”
那一日,紀時傾獨自站在那裡的身影,那一日旁人談話的目光以及語氣,都已經將他們的態度表露的清清楚楚了。
雲音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你也看到了,這些公孫貴族們,個個都是高傲的,他們早就形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