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茶水,端著茶盞,輕吹茶水上的浮末:“各位大人快起來吧,只是順手處理了一些小插曲,各位大人受驚了。”
營衛將劍上的血擦淨,流水一般退了出去。
緊接著便是訓練有素的壯漢,賣力地收拾著現場,將地上肆意流淌的血痕屍體處理得乾乾淨淨。
裴謙從頭到尾,從未下來過,坐在主座泰然自若:“趙院長,形中書院本就是替朝廷招攬人才的地方,替天下英才謀求出路,如今弄成這個樣子,若你不想辦法補救,你知道下場的。”
這話雖然嚴厲,但不難聽出裴謙的偏袒。
趙裕昌走下臺階,跪拜有三,鏗鏘有力道:“下官當盡心盡力而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裴謙處理完了滿腹油水的白會,心情舒暢了許多:“所有的事公事公辦,你不是我任命的,是朝廷和陛下信任你,眼下時局艱難,書院裡怕是一堆爛攤子等著處理,要不然選幾個人來協助你?”
趙裕昌頭都沒抬,又深深跪了一禮:“我等向國公爺馬首是瞻。”
下面的官員也一一效仿,官府召妓瞬間變成了表忠心的書院內部議會。
裴謙交代完了,起身準備離開:“今年開春又要招一批新人,辛苦各位了。”
“恭送國公爺……”
出了門的裴謙瞥見牆角蹲著擦劍的雲滄海。
他冷冰冰抱怨道:“養著你們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主子差點命喪黃泉了,你們倒好,一個個領著空餉尸位素餐,要是我死了,你們上哪兒領俸祿。”
“可明明是你叫我們不要跟上的……”雲滄海一激靈站了起來,語氣有些委屈。
沿路都是裴謙留下的標記,卻又不允許他們上前……不就是為了跟那個姑娘單獨相伴嘛。
他眼圈都紅了,頂著雞窩頭,苦兮兮地瞅著自家主子。
看得出這幾日他也沒怎麼歇息。
主子要是出事了,國公府所有人都得陪葬。
“我都怕死了,大小姐要是知道我把你看丟了,明天要把我掛在三軍面前祭旗的……”雲滄海心有餘悸拍著胸脯,壓低聲音說,“我還年輕,我可不想死……”
裴謙一頓,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問:“阿姐不知道吧?”
雲滄海揉著眼睛,淚眼婆娑:“怎麼會不知道,大小姐將你失蹤的訊息按下來,就怕居心不良的人趁機生事。趙大人知道你那日出了書院便沒了蹤影,也殫精竭慮,日日沒睡個安穩覺呢!”
“我好得很,只是出了一點小意外,不足掛齒。你回稟大小姐的時候避重就輕,不要給她徒增煩惱。”
“是,主子。對了主子,還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隨行的那位荊家表小姐,好似又悄無聲息地跑了……”
裴謙抬眉:“跑了?”
雲滄海面露難色:“那姑娘有意避開我們的……我們也不敢跟上啊。”
裴謙目光一沉,恍若暴雪降臨的烏雲壓城:“孟詢還在樓裡?”
“六殿下自然在,他不喜吵鬧,還是在三樓拐角深處的雅間。”
裴謙拔劍而起,面色不善:“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主子!您拿著劍呢,小心點兒!”雲滄海緊追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