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發作,也該到了發作的時候。
“確實,想學嗎?夜還長,我可以慢慢教你。”
孟詢這話就說得曖昧了,他撫上安楚的腰肢,是豐盈的女子香。
形容不出到底是花香還是木香,亦或是別的什麼。
令人如醉如痴,心馳神往。
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是夢中。
這是他第一個重逢於夢裡的女人,只是夢裡的她是溫順愛笑的,像極了春初綻放在寒冷料峭的桃花。
又像是清新小巧的茉莉,可愛純真,採擷一朵置於掌中,如珠玉璀璨精緻。
說到底安楚還是黃毛丫頭一個,兒女情事上比一竅不通稍微好一點點,孟詢侵略性的親近讓她避無可避。
在這個要命的時刻,安楚不知為何腦子裡竟閃過了裴謙的樣貌。
裴謙?她好像並不牴觸裴謙的親近,就算是躺在一張床上,他們也未有僭越……如果排除掉擁抱的話。
孟詢感知到,她不是掌心的嬌花,她的身軀僵硬得可怕。
他善於安撫,也善於調情,可眼前的少女不開竅且不配合。
但孟詢有時間和耐心,他要帶她回去,將她調教成自己日思夜寐的模樣。
孟詢解下了腰帶,那是一段絲綢的軟帶,雖不鑲嵌金玉珠寶,但材質和工藝價值千金。
他將解下的腰帶捆在安楚的手腕間:“這樣吧,你求求我,若是我高興了,就放過你如何?”
士可殺不可辱,安楚幾乎是將這兩個字在舌尖上要咬出血:“你、做、夢。”
“哦?”孟詢悶笑,欺身壓住她。
安楚的腦海裡瞬間就炸開了花。
供人狎暱,不如殺了她。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大人!熱湯燒好了!小人給您搬進來!”少年人扯著嗓子吆喝道。
侍衛連忙擋在門前,嚴聲呵斥:“哪個不懂事的!大人忙著呢,你是哪兒來的小雜碎……”
熱水飛濺,木盆乍破。
這人出手蠻橫,木盆在他手裡跟琉璃瓷器沒什麼兩樣。
侍衛被澆了一頭熱,哪曾想這穿著短打毛頭小子居然會從木盆下抽出刀來。
一時間刀光凜冽,血影模糊。
血霧瀰漫,飛濺的血沾滿窗柩,落在白紙間似肆意綻放的大麗花,大小不均,落地生灰。
少年眉宇間殺氣騰騰,站在一片塵煙深處,模糊的身影在昏暗夜裡生出光芒。
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像是將圍城撕開了一個口子,千軍萬馬奔騰而上。
“有人麼?”他將短刀拋了,拍了拍手,拂去掌心根本就不存在的灰。
他只是走個過場,腳上一雙樸素皂黑的棉靴下,力道十足踢了出去,下一秒門便被踹開了。
木屑飛濺,塵煙四起,香料的薰染升騰起的煙霧,還混雜著斷裂的木頭破開的小小塵埃,在空中漂浮不定,遊晃如水上蜉蝣。
雲青天如展翅之鷹飛身而來,擋在少年面前。
他怒聲呵斥道:“你——大膽賊人!膽敢刺殺親王,還不快受死!”
少年赤手空拳的,卻絲毫未有懼意,他眯起眼睛,那雙淺棕色的瞳孔原本是稚嫩柔和的,此刻卻是攢動著洶湧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慄,“好狗不擋路,擋我路的都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