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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頭,慕軒嘴角的肌肉微顫著,咬牙說道,“宗靈夠了,別再開玩笑了,我會翻臉的!”

王奎昌有些異訝地看著更加輕鬆自在的張宗靈,只聽他語氣輕快地帶著笑意說道:“如果我沒有認錯人的話,那個姑娘現在是一名戰地醫生,她如今就在臨時搭建的戰地醫院裡,你若是想去就去看看吧。”段慕軒猛地一回頭,不敢置信地瞪著張宗靈,卻見受傷的青年雖然笑著,可眼神裡卻透著欣慰與認真——

只聽砰地一聲響,板凳被帶翻在地上。王奎昌只覺得一陣風猛烈地從眼前刮過,等回過神來時只剩下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板凳還有被撞得咣咣作響的門板,哪裡還有段慕軒的影子。

王奎昌腦袋發懵地問道:“……慕軒、慕軒哥呢?”

張宗靈搖頭,無奈地一笑:“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西風馬蹄急,不見故人歸。

段慕軒奮力奔跑在蒼茫山麓間,迎面的風猛烈地從他耳旁刮過。這一刻,他像是一匹真正孤傲的狼,連那雙扇形般的眼睛裡都是狠絕的光。

他彷彿又再次回到了十年前,他獨自一人在人心惶惶的北平城裡找著一個不告而別的少女,他彷彿再次變成了當年那個慌亂無措下傷心到絕望的單薄少年——

……

“慕軒,別再找落旌那個丫頭了。你跟她始終都不是一路人,她伯父把她帶走或許離開了北平,甚至已經離開了中國。”這是伍院長眼含憐憫看著他時,說的話。或許在他眼裡,他段慕軒已經成為了被人拋棄的可憐蟲。

“我已經派人去跟張家提親了,現在我不妨把話挑明瞭說,這親事由不得你做主!娶那當過下人的女子做妻,你想都別想!”這是大夫人把手裡熱茶潑在他臉上時說的話,而爹就坐在一旁抽著煙,預設了想靠聯姻東山再起。

“段少爺,你們段家我們是高攀不起,但無需大夫人來如此羞辱我姐姐。我告訴你,她已經出國了,這輩子你都不會知道她下落!”這是李君閒一字一句幾乎是決裂的語氣,說出對他來說恍若判決死刑的話語,從此就是他擔驚受怕的十年時光。

……

他不想再去回憶這些年的艱難!最痛的時候,他只能在寒夜裡嚮往事討一絲暖,也許會在疲憊昏睡時夢見年少往事,可驚醒過後,只剩下了一身徹骨的寒!

眼眶裡是衝上來的熱意與溼意,段慕軒更加瘋狂地向前奔跑——他只不過是想和自己喜歡的姑娘在一起,可是呢,所有人都來反對,甚至就是阿落也不告而別!

不告而別!

一句解釋沒有,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就這樣果決地判了他的罪!

他不明白,如果落旌當時告訴他大夫人去找過她,又或者告訴他她要和家人離開,也許這一切都會從頭來過,也許這些年他也不會像這樣熬得如此艱難!

段慕軒砰地一聲推開院落的大門,手撐在膝蓋上喘著粗氣,他咬牙抬起頭冷冷地看著裡面來來往往搬著藥箱的人們。汗水從青年刀刻一般的下巴上滴落,轉瞬濺入塵埃。

等到喘勻了氣,慕軒才直起了身。他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想要邁開腿卻又不敢垮過這道門檻。那些怨懟責怪的話彷彿都隨著他的汗水一同蒸發,只剩下他年少時期夢迴時分留下的害怕,害怕這又是一場自欺欺人的水月鏡花。

“請問,你,是來看病的嗎?”

有個年輕的小護士驚訝地看著杵在大門口滿頭大汗卻神色不明的冷峻軍官,解釋說道,“我們現在正在搬藥品,你要是看病的話一會兒再來吧。”

過了很久,小護士才聽那軍官沉默著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我是來找人的。”

看著段慕軒陰晴不定的臉色,那個小護士害怕地睜大眼,糯糯問道:“那長官,你找誰?”

段慕軒沒回答,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某個地方。

半響,他終是跨過了那道門檻,緩緩走進了院中。

青年不笑時,一張臉本就有一股懾人的威嚴和拒人千里的冷,何況此刻他的眼神裡彷彿透著隆冬冰雪的霜寒,嚇得那護士和其他助手們都不由得停下手中事情駐足,有些害怕地打量審視著那個奇怪的軍官。

“你們不要弄混了,箱子上寫著C1的表示內科藥品,D3則表示手術材料。”

落旌拿著筆在本子上記錄著藥品數量,要跟其他人仔細囑咐道,“沒有拆箱的藥品要重新分類裝箱,不然,混在一起就會容易拿錯。”

艾伯特正在滿頭大汗地搬運著藥品,見狀不由得吹了一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