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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的意思。”

“您也知道,朝中這些年來,南黨、北黨相爭,包括官學、南學、北學,也是爭得厲害,大有百家爭鳴的意思。官家是略略傾向南學和南黨,”蕭明氏此時是更多了幾分黯然,“但太子本人,在政事上從來不言不語,只能說從學術上,似乎是對宋學更有好感。只是在京中,幾派彼此攻訐甚劇,都有些互相抹黑的意思,讓七哥冒用蕭三十四哥的名字,來宜陽讀書,就是先太子的意思——起碼,玄岡本人就只知道這一層,至於上頭是否還牽涉到官家,那他也不敢多說……總之,先太子不欲讓七哥暴露身份,因此親自遣人往望海侯府打了招呼,又派了心腹胡教頭護衛在七哥左右……”

接下來的事,自然不必多說什麼了:太子鈞命,豈是蕭傳中可以抗衡的?再說,此事對宜陽書院也是有利無害,若是蕭傳中說破,被蕭禹——不,被陳珚看出端倪,那反而不美了,因此蕭傳中也就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如今太子去世,方才為不告而別的陳珚出面解釋原委,解開宋家人心中可能有的芥蒂和疑惑。

世間竟有如此奇事,就彷彿戲文中的微服私訪,也竟就出現在身邊,小張氏聽完蕭明氏的話,也是半晌都作聲不得,心中無數思緒此起彼伏,過了一刻,方才是漸漸有了些頭緒,一邊收拾心情,一邊就含笑道,“原來竟是如此,怪道他之前不辭而別,官人回來說起,我們還為他擔心,不知蕭家是出了什麼事……”

宋家沒有生氣,這是最好,蕭明氏顯然也鬆了口氣,明老安人也說了幾句場面話,氣氛便更是好了。(。pnxs。 平南文學網)蕭明氏不免也和師母一家說道幾句,“知道的時候,吃驚得不行,也責怪玄岡為什麼不先告訴我,玄岡含含糊糊的,那意思,似乎不讓他往外說的,並不僅僅是先太子……”

對於陳七哥的近況,她卻是不瞭解了,“雖說先太子看重,但從前先太子在的時候,自然不曾說起此事,再者,先太子也只是太子,官家的心思如何,還不知道呢。聽玄岡說,宮裡常年住著的,還有景王家的四哥,也是和先太子年紀相近,那位可是親侄,到底如何,只怕也不好說……”

三人議論了一番,蕭明氏又再三為蕭傳中致歉,這才告辭而去——因是太子喪期內,宋家倒也不曾留飯。

把蕭明氏送出門外,小張氏又折回了明老安人屋中,兩人相對良久,明老安人這才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原來……難怪……”

到底原來什麼,難怪的又是什麼,婆媳兩人便是心照不宣了。

小張氏見明老安人神色似有些許鬱郁,略一思量,便笑道,“如此一來,也是解了新婦心中的疑惑——之前也是和姑姑提起過的,那提了三姐的周家衙內周霽,連國子監也不讀了,到宜陽來入學,新婦心裡,本來還納悶得很……”

明老安人雙眉一軒,“看來,周家雖然和景王家四哥親緣更近,但卻是更看重這蕭——這陳珚啊。”

“聽官人說,周衙內和陳珚在學中關係也很是親密,兩人時常同進同出、有說有笑,”小張氏微微笑道,“周家提這門親事時,新婦還有些不解,您說只為了一門親事,就把周衙內從東京國子監叫回來,是否太過慎重?如今看來,周家姿態這麼殷勤,應該是早已得到了一些訊息。”

周家是太后孃家,說到訊息,肯定比蕭傳中這麼個旁支末進要靈通得多了。這景王四哥和福王七哥的入繼之爭,看來勝負之勢,已經頗為明顯,身為未來太子的授業恩師,宋學即將獲得的好處,那自然是怎麼說都說不盡的。明老安人的眉頭,慢慢地也就展了開來,她尋思了一會,又不免嘆道,“就不知道三姐那邊……”

“新婦自然會和她好好說的。”小張氏心中也是嘆息,面上卻不露端倪,話頭一轉,又談起了周霽。“適前也未和您說過,這周衙內……”

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婆媳倆不免多聊了一會,家事就耽擱了下來,當晚小張氏忙完了家務走進內室時,宋先生已經梳洗過了,手裡更是拿了一張面巾,笑道,“今日也讓我為你打打下手。”

小張氏揮了揮手,笑道,“官人快別鬧了,你是何等身份,哪能折節為一婦人服侍洗漱?”

兩夫妻說說笑笑,宋先生到底是親自為小張氏揩了臉,方才坐在桌邊,一邊喝水,一邊和小張氏閒話,“陳珚的事,和三娘說了?”

小張氏點了點頭,“三姐竟是早就知道了——她說,陳珚因和她投緣,很早就告訴她實情,只是沒說他可能入繼宮中的事——這倒也是自然,這原也不是他能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