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縮脖子,躲回灶間去了。
其實,周芸芸也明白,大伯孃就算脾氣再壞也絕對不敢動她的,可她也覺得沒必要因著這些事兒跟大伯孃起衝突。說白了,輩分還是很重要的,何苦為了丁點兒小事兒跟長輩硬槓呢?反正大伯孃也不敢真的欺負她。
最後一點才是至關重要的,要是大伯孃今個兒真的惹到了她頭上……
周芸芸拉過三囡,悄聲問道:“要是二伯孃跟大伯孃那樣,非要你交出銀子來,你會咋樣?”
三囡先驚後怒,捏著她的小爪子憤怒的道:“那我就把她的豬崽子搶過來,賣掉換銀子!!”
周芸芸:…………你個小壞蛋!
片刻,三囡又道:“不對啊,我娘幹嘛要搶我的銀子?她自個兒就有啊,搶我的作甚?就是要搶也該去搶阿奶的,阿奶肯定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銀子!!”
“這個想法真不錯。”周芸芸沉默了一瞬,道,“可我覺得罷,與其搶阿奶的銀子,還不如去屋後跳井,起碼死得快點兒,不遭罪。”
三囡重重的點了點頭,一臉的贊同。
楊柳村王家。
“阿姐回來了!!”王家那頭早已派了幾個小的在村口等著,大老遠的看到二山倆口子過來,就急急的喚了起來,不多會兒就嚷嚷開了,基本上村頭這塊是都知道了。
村子裡的習慣,哪家哪戶娶了媳婦兒或者嫁了閨女,都會引來一大幫的人過來湊熱鬧。哪怕像周家這種離群索居的人家,大喜之日都鬧騰得很,更別提王家這頭本身就住在村口的。
等二山倆口子過來時,王家早已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的,見正主兒來了,才給讓出了一條小道兒叫他們進去。
二山頗有些不習慣。
說起來,二山也沒來王家幾回,雖說兩家捱得近,又是姻親關係,可事實上週家前些年都是不跟外人來往的,別說其他村子,就是同村人,哪怕是周家族人聯絡也不多。也就是這兩年日子過得好了,你幫我我幫你的,關係這才近了。也因此,看到王家異乎尋常的熱乎勁兒,二山在感動之餘,更多的其實是尷尬。
——他不覺得他跟王家很熟悉。
待坐下來後,二山就被一群大老爺們圍住了,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砸了過來,弄得他無力招架。趁這機會,他媳婦兒就跑去尋她娘、她奶,還有嬸子嫂子們說話了。
“阿孃,姑姑她欺負人!”
一見到親孃,二山媳婦兒就紅了眼圈,等大家再一追問,她立馬就跟竹筒倒豆似的全說了出來。
“昨個兒阿奶給了一些料子,叫我做兩身新衣裳,她就叫我把料子給她,她要賣掉換錢給三山子買筆墨!後來,阿奶又給了我一錠二兩的銀錠子,她又叫我給她,要給三山子買紙!今個兒早上,阿奶歸整了十來斤粗糧,叫我拿回孃家來,她、她叫我偷偷的藏起來一多半,說沒必要給孃家那麼多糧食,又餓不死的。”
說著說著,二山媳婦兒就忍不住落了淚:“她咋能這樣呢?我不聽她的,她還罵我,還推了我好幾下,還……嗚嗚嗚,她說她要叫二山子休了我。”
王家女眷面面相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二山媳婦兒哭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哽咽著道:“我也是才知道,原來去年那會兒,她拿了大房所有人的銀子,一共二十四兩。結果,除了給咱們的二兩,其他都叫她給三山子買東西了。那甚麼桌案、甚麼筆架子,說是從府城買來的,頂頂好的東西!”
再看王家眾女眷的面色,那簡直就是黑如鍋底了。
“太過分了!”
“先前還道她惦記著孃家,原來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甚麼惦記著孃家,我看她分明就是拿咱們當黑鍋背,別等下明明給她兒子買東西,反而說把錢貼補給咱們家!”
“咋沒可能呢?我看就是!”
“秀娘乖,秀娘你受大委屈了,回頭二奶奶幫你出氣,揍她一頓!死丫頭,拿咱們當猴兒耍!”
旁的也就罷了,她親孃才是真的心疼。
因著自家閨女打小就是美人胚子,她娘格外的疼寵她。旁人家的姑娘都跟撿來的似的,哪個不是五六歲就下地幹活了?偏她打小就沒下過地,就算是農忙時候也不過在家裡幫著做做飯,簡單的灑掃一下,不能說頂頂精貴,可起碼也是沒吃過甚麼苦頭。
聽著閨女訴苦,她娘眼淚都掉下來了:“你說她推你了,可曾弄疼你了?”
“嗯,可疼可疼了,好在沒給磕青了。”秀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