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點顫抖:“哥,難道爸媽和我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嗎?”
“怎麼會不重要——”我立刻反駁。或許正是因為太重要了,沉重的罪惡感才會壓得我喘不過氣,不得不想辦法逃離。
“哥,你跟我回家吧,只要你肯回去,爸媽一定會心軟的……”弟弟再接再厲,苦口婆心地勸我道。
我直視他誠懇的表情。
難道,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經可以做到當它不存在了嗎?
“阿悠,你還記得那天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弟弟微微僵硬的表情告訴我他沒忘記。
我閉了閉眼:“雖然對不起你,但我說的都是真的……做出這麼不知羞恥的事,我很抱歉——所以,你還是一個人回去吧。”有我在,對那個“家”,目前只有壞處。
“哥,不是的——”弟弟著急地想辯解什麼。
但我沒給他機會,打斷了他的話:“阿悠!這件事我們暫時別談了——”血淋淋的痛楚記憶猶新,痛過一次,我發現自己害怕再痛第二次!“你要是逛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也許是我明顯的抗拒觸動了阿悠,他遲疑了下,點頭同意。
他沒有再追著揭我的傷疤,讓我著實鬆了口氣。
帶著淡淡的歉疚,我提出要給弟弟買他最愛吃的外帶葡式蛋撻。等在長長的隊伍後面,聞著空氣中香甜的味道,我煩躁的心,漸漸平復。
突然被人猛地一撞時,我毫無防備,腳下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撞到我的男人匆匆對我道了聲歉,和身邊另一個男人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我的黑玉石手鍊,“叮咚”作響。
26第 26 章
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我眉頭一皺,陷入沉思。
“哥……哥!”
“啊,嗯?”
“你怎麼了?”
“沒什麼……”
步行街人很多,彼此摩肩擦踵,不小心撞到也是稀鬆平常的小事——但是,在那個男人撞到我、跟我道歉的短短一瞬間——
我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混在蛋撻的香氣裡,渾濁得讓人作嘔的——不詳血腥味。
我呆了好一會兒。
提著剛出爐的蛋撻,我和弟弟緩步往步行街的出口走去。
不到五分鐘,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下一刻,疾馳的警車十萬火急似的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
我的心中升起一絲異樣。
我對弟弟說:“阿悠,我們回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弟弟沒有阻止我的“多事”。
只不過隔了這麼一小會,步行街某條支巷的公共廁所外,已經人山人海地圍了個水洩不通。透過人群,隱約可以看見停在廁所外的警車頂上警示燈一閃一閃的。
出什麼事了?
我帶著弟弟,不好拼命往裡擠,只站在外圍觀望。
“大姐,”弟弟嘴甜地和身邊一箇中年主婦搭話,“請問這裡面發生什麼事了?”語畢,還奉送一個人見人愛的微笑。
弟弟一向很有年長女性緣,果然這位大姐一見他便知無不言地說起來:“哎呀,你不知道,又死人啦!”
我的心“咯噔”一下。
是腐屍和他的同夥又作案了嗎?
弟弟不知道g城最近出現了連環殺人案,聽說有人死掉,露出驚訝的表情。
大姐滔滔不絕的話匣子證實了我的猜測:“有個男人在男廁裡死掉了,剛剛才被發現!據說才死了沒多久呢!聽說又是那個‘開膛手’乾的,內臟全沒了——這都已經是第七個了啊!”
不斷有新的警車6續趕來。
附近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警察在公共廁所外拉出一大圈警戒線,隔離圍觀群眾。從警車上下來的便衣刑警個個表情嚴肅,厲聲喝斥著,撥開人群進入現場。
又一聲剎車響,我好像感應到什麼,回過頭。
只見警車還沒停穩,副駕駛座的車門就被猛地開啟,一個男人迅速從車上下來——
我的眼睛一亮!
是林清麟!
然後下車的是佟警官。
他們一語不發,快步往案發現場走過來,臉上緊繃,表情中隱現焦急,面色黑沉得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怎麼回事?難道里面死的是什麼特別的人?
“林先生!”在他們擠入人群前,我叫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