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如何試探。”
“派甘茂為特使,歸還房陵三百里,與楚國修好。”
“也好,左右土地是死的,到羋槐手裡也長不了。”
次日,長史甘茂便帶著秦惠王的國書匆匆南下了。與此同時,一騎快馬星夜飛馳燕國。張儀接到秦惠王手書密件,便連夜率領五千鐵騎南下,不想卻在漳水南岸被平原君攔住,盛情邀請張儀進入邯鄲,商談修好事宜。原來趙肅侯在聯軍大敗之後一病不起,半月前病逝,太子趙雍即位,著意要與秦國訂立修好盟約。張儀歸心似箭,卻又實在不能放棄這個大好時機,便命嬴華率領一千鐵騎先行趕回,他便隨平原君進了邯鄲。
邯鄲一日,張儀便對趙雍的意圖瞭如指掌:趙國正在疲軟凋敝之時,深恐秦國與老冤家燕韓魏聯手進攻趙國;目下趙國的當務之急,便是穩住秦國這個最強大的敵人,以求度過新老交替這道關口。雖則如此,但對秦國也是一件好事,趙國一靜,秦國東北兩面全無戰端之憂,便可全力化解楚國這個背後大敵。張儀沒有說破趙雍的心思,在一片交相讚譽中,同趙國訂立了互不犯界的盟約,一場大宴後只睡了一個時辰,天矇矇亮便出了邯鄲,一路晝夜兼程,不消三日便趕回了咸陽。
這時候,甘茂也剛剛從楚國回來,上將軍司馬錯也奉詔從函谷關趕回。秦惠王立即在東偏殿召見這幾位重臣商討對策。
甘茂帶回來的訊息很簡單,但卻大出人們預料:楚懷王看了秦惠王國書,拍案大叫:“不要房陵三百里!我只要張儀!”非但不與甘茂做任何正式會談,而且只許甘茂在郢都停留一日。甘茂本想與王妃鄭袖與昭雎父子會面,瞭解一番楚國的變化內情,無奈驛館被嚴格看守,根本無法私下走動,無奈只好匆忙回國。
“嘿嘿嘿,羋槐這小子還鉚上勁兒了,非和丞相過不去?”
甘茂:“合縱兵敗,楚國傷亡最慘,楚王惱羞成怒,便歸罪於丞相,一時確實難解。以臣之見,不理不睬,後發制人可也。”
“嘿嘿,不行!”樗裡疾道:“你是不理不睬,可羋槐正在抽風,屈原黃歇蘇秦與一班新銳必然抓住這個機會不放。哼哼,以我黑肥子看,這幫小子又在密謀攻秦了。”
“若來進攻,正好趁機一舉擊跨楚國,根除這個背後大患!”甘茂很是氣壯。
司馬錯:“打敗楚國不難,難在楚國發兵之日,必是蘇黃策動六國重組合縱之日。若再次合縱,六國不會聯軍出動,而會分頭出兵攻秦,這種局面最為危險。”
甘茂:“丞相剛剛與五國立約修好,變臉豈有如此之快?”
“嘿嘿,山東六國,變臉比脫褲子還快,關鍵是有楚國這個瘋子打頭!”
秦惠王一直在用心傾聽,漸漸的覺得確實為難:被動等待與楚國決戰吧,有幾路受敵的危險;主動攻楚吧,又與秦國目下的連橫修好宗旨大相徑庭,更會加劇山東列國對秦國的戒懼之心,再說連橫局面剛剛形成,一旦攻楚便會前功盡棄。春秋戰國的傳統,只要主動割地,哪怕是天大的仇恨都能化解,可目下這個羋槐,竟然連三百里故土糧倉都不要,而只要張儀,還真是沒有個好辦法對付。看張儀一直沒有說話,秦惠王心中一動,笑道:“再議議看,除了丞相不能入楚這一條,甚辦法都可商量。”
“我有黑冰臺,派刺客,殺了這個抽風羋槐!”甘茂眼睛突然一亮。
樗裡疾搖搖頭:“依我看,還是丞相設法穩住中原五國,由上將軍準備對楚國決戰。”
司馬錯:“只有舉國發動,再徵發至少十萬壯丁成軍,臣力保不敗。”
秦惠王拍案一嘆:“看來啊,秦國到了一個真正的危機關口。也罷,舉國一戰,與山東六國魚死網破!”一言落點,殿中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君上,”張儀悠然一笑:“臣去楚國。”
三位大臣驚愕的看著張儀,秦惠王不悅道:“丞相哪裡話來?堂堂大秦,豈能拿自己的丞相遷就仇敵?丞相無須如此,本王自有定見。”
“君上,列位,張儀在燕國得報,便已開始謀劃,並非輕率,且容臣一言。”
“嘿嘿,聽聽也好,丞相大才,化腐朽為神奇也未可知啊。”
“君上,列位,”張儀侃侃道:“一國之君,將邦國衰落記恨於外國大臣,又置邦國大利於不顧,而一味索要仇家,此種瘋癲只意味著這個君主的昏亂無智。昏亂思慮總是不穩定的,容易改變的。屈原、黃歇皆清醒權臣,他們聽任楚懷王要張儀而不要房陵,只能說明:一則,這不是君臣共商的國策,而只是楚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