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貴府娘子,我倒還要忌諱幾分,那蘇雲娘不過是個民婦,他沒了助力,想要再回長安怕是難如登天!”
齊媽媽這才想明白了,點頭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經不過問此事,那麼就由著他們去吧,只作不知?”
太子妃搖頭,笑得妖豔:“聖人已經將信函交予東宮,也便是讓我們過問此事,豈能假作不知,非但不能不過問,還要好好操辦起來,要熱熱鬧鬧幫李倓娶了蘇氏過門,要熱鬧地讓眾人皆知,更要讓咱們的太子殿下記住他的這個好兒子是如何辜負了他的期望!丟盡了他的顏面!”
齊媽媽喏喏地應著,卻是為難道:“只是他們遠在幷州,怕是想要操持也不便,卻不知該如何打點?”
太子妃想了想:“召韋夫人進宮來,這件事怕是要她出面才可。”
齊媽媽應下了,轉身要出殿去,卻是生生停住了步子,立在殿門邊,望了一眼太子妃,輕聲道:“昨日臨晉公主使了人來,說將軍即日便要回長安了。”只是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她卻覺得有千鈞之重,也不知道聽到這個訊息,太子妃會有怎樣的反應。
太子妃原本得意的笑臉慢慢地僵硬了,臉上的笑一點點褪色,一點點變得死寂,終於只剩下毫無表情的容顏,就那樣僵坐在原地,許久才如同從夢裡回過神來,目光飄忽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殿中恢復了安靜,沒有人在看著她,正襟危坐的太子妃韋氏卻是緩緩低下頭,望著一身華麗織金鳳紋衣袍,頭上的九翅鳳釵微微顫動著,垂墜下來的珠串步搖悉悉索索地作響,一切那麼地高貴無匹,卻又那麼的孤冷寂寞,這不正是她當初想要的。
依稀記得那是二十年前,她不過及笄,他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將門虎子,人才出眾,品貌不凡,不到二十已經是御前第一人,若是當初的誓言成真,兩小無猜的情意便該是郎才女貌恩愛白頭的結局,只可惜她卻是不甘心只做一位尋常的官家夫人,她的聰明隱忍,她的計謀野心都想要有更為高貴的身份來承載,她選擇了同樣不甘平凡的忠王。這樣的抉擇無關私情,她與忠王不過是聯手謀取更多想要的,卻是捨棄了他。
至今仍然記得在賜婚詔諭下來的那一日,是他親自來韋府宣讀詔書,他開啟明黃的卷軸,沒有看過一眼詔書上的字,只是望著她,直直的冷冷的望著她,一字一句地念出那殘忍地結局,目光如同在拷打著她心中最深處的柔軟,只是她終究不曾再說過什麼。
之後便是忠王府裡一日復一日的生活,沒有她想象中唾手可得的權勢和高貴,卻是要面對丈夫的妻妾成群,還有從不曾擁有的寵愛,直到終於有一日張氏進了王府,忠王對她的寵愛超乎尋常,她甚至很快懷上了孩子,眼看就要威脅到她的位置,她不能再容忍!
張氏死的那一夜,忠王不在王府,他在驪山行宮,得到訊息之後連夜趕回來,看到張氏的屍體和那個哭個不止的孩子,第一次她看見了城府深沉的忠王李嶼也會流淚,只在那一夜,他不曾追問過張氏的死因,只是將那個孩子抱走了,抱到了自己的寢宮,親自教養。
第二日來的卻是冊封太子的詔諭,忠王李嶼自那一日起便成了大唐太子李亨,而他作為太子草擬的第一封奏章便是求詔廢除太子妃韋氏,休棄回韋府。
已經記不清那是怎樣的混亂,她只是愣愣地坐在自己的房中,甚至已經打算好了,若是他真的將奏章送了上去,就即刻吊死在房中,她是捨棄了心嫁進王府的,不能再把尊嚴也給丟棄了。
那道奏章終究沒能送上去,被他阻攔住了,此時的他卻已經是隴右節度使,深得聖人器重,手握一方兵權,他在王府的書房與太子密探許久才離去,自那之後,太子不曾說過廢妃的話語,卻也不曾再與她親近過,即便是為了禮法規矩生下了嫡子嫡女,卻也沒有彼此信任過,他們成了各取所需,名義上的夫妻。
或許太子妃韋氏是應該感謝他的,他成全了太子妃的尊嚴,讓她真正成為大唐未來的國母,儲君之妻,離她最初的期望只有一步之遙。但是韋二孃卻是恨他的,如果真的曾經許過誓言,為何不讓她自生自滅,任她被休棄作踐,讓她有機會和權利後悔當初那貪慕虛榮的抉擇?
他要回來了,此番攻打吐蕃順利,連番獲勝,想必聖人又會厚賞加封,太子也是高興地,能夠有這樣一個有力的臂膀助力,何愁大位不可得。而她,卻是說不出的哀涼。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另謀營生
幷州的雪不似長安,紛紛揚揚,鵝毛一般鋪撒下來,彷彿沒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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