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直至最後,他都沒有放開她的手……
“胭脂!”悲號震天,喚來初冬之雪。
白雪迴旋,卷在謝書賢與胭脂身上。
楚王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轉身離去:“天氣冷了,謝將軍,你也早點回吧……人死不可復生,你該為活著的人做點什麼吧。想想你母親吧,她很掛念你。”
謝書賢世代書香,名門凋零,如今只剩他與老母親相依為命。而得知他與胭脂之間的瓜葛後,楚王立刻將他的母親接到黨羽府中,然後令人找到謝書賢,對他下令。
楚王這是逼他忠孝兩全。
全不顧他是否心肝俱裂。
無邊黑夜,白雪呼嘯。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雙黑靴無聲的出現在謝書賢身旁。
“不過是個無鹽女,你何苦如此。”一個邪肆的聲音響起,“要不要我幫你把她原本的皮找來,絕對驚的你自插雙目。”
“那又如何?”謝書賢的嗓子已啞,初雪般的嗓音如今又破又難聽,他摟著胭脂,呆呆的說,“年少輕狂,自然希望喜歡的人出生名門,雅通翰墨,娟秀可人,希望那人萬般都好……可等到真的喜歡上一個人,哪裡會管她的出生,相貌,文采?她醜,我也認了,她死,我恨不得跟她一起死……”
身旁那人沉默片刻,突然單膝點地,一根銀針自胭脂頭頂刺入。
謝書賢一見銀針,兩隻眼睛都發紅了,卻在下一刻,聽到了胭脂緩慢的呼吸聲。
從無到有,從失到得,起死回生,謝書賢整個人呆在原地,雙唇顫抖。
“只是幫她續一下命而已。”那人笑道,領口一圈黑色獸毛,落滿白色雪花,臉上一張銀色面具,掩不去他略帶不羈與邪肆的笑容,不是雲邪又是誰,只見他眼眸一轉,宛若一頭不懷好意的野獸,睥睨著謝書賢,笑道,“借某個人的話用一用,你總該為活著的人做點什麼吧。”
“你想要我做什麼?”謝書賢反應的很快。
作者有話要說:=。=這樣就行了吧,通通把刀子放下,胭脂沒有死哇。
本卷boss胭脂已推倒,馬上進入下個副本,推小皇帝和師傅啊,雙boss太有鴨梨了。
★三花並蒂誰為尊
風雪如刀,割過猙獰的饕餮面具,雲邪看著謝書賢一會,然後朝他伸出手。
“我跟你一樣,也不喜歡我如今正在做的事。”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就像一頭咽喉被鎖鏈扣住的野獸,“我甚至比你更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你阻止得了麼?”謝書賢雙目通紅,望著眼前的那隻手,“你跟我一樣,都不過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雲邪順勢將手搭在謝書賢的肩上,腰背一彎,微笑的嘴唇貼在他的耳畔,緩緩低語。
謝書賢聽了一會,便神色凝重起來,聽到最後,則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望著雲邪,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阻止不了畫皮師,但我能阻止得了你的小皇帝。”雲邪按著謝書賢的肩膀,緩緩支起身來,“作為交換,你願不願意幫我阻止那群老不死的?”
謝書賢看了他一會,又低頭看了一會胭脂。
誓言還在,人已不在。
他還在,她卻不在。
她浮沉一世,坎坷一生,這人世對她而言,如冬如夜,放眼望去,只有鋪天蓋地的譏笑與冷眼,既如此,何不在她沉睡的時候,為她掃出朗朗乾坤。
謝書賢緩緩抬起頭。
帶著執筆之繭的手,按在雲邪的手背上。
“決定了?”雲邪笑。
謝書賢眼中透出一股堅毅之色,沉聲道:“願與君盟!”
畫皮師宗門的秘密武器雲邪,與楚國最年輕有為的將軍謝書賢,便在這初冬之夜,擊掌為盟,兩枚棋子是否能左右戰局,恐怕得一年之後才見分曉。
是的,一年。
東宮之中,一如既往的清冷,曾經百花爭豔的園林,因為無人修剪,早已敗落荒涼,唯有衰草悽悽肆無忌憚的猛漲。
楚子復面無表情的站在花園中,從地上抓起雪,搓洗著自己的雙手,一次又一次,直到將雙手搓的疼痛難忍,如同握著一把銀針,他才稍作停歇。
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喃喃道:“骯髒……”
他又想起了剛剛的擊掌為盟。
與他結盟的,乃是畫皮師宗門的宗主。
那是一位老邁的畫皮師,可是人老心不老,他從十多年前就在妒忌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