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麼?恐怕連杏兒自己都不信吧。
夜風淒冷……月色薄涼……當張梁身上的火光完全熄滅的時候,四下突然間再次灑滿了月光獨有的銀灰之色。
陳焉望著不遠處那一撲黑灰,徹底癱軟在了杏兒溫柔的懷中,嘴唇微微一動,低聲說道:“師叔他……走了?”
杏兒似乎在蒼白地重複,又像是無奈地確認,她跟著陳焉的語氣,輕聲說道:“師叔他……走了……”
陳焉似乎並不相信,良久之後,他再次確認道:“師叔……真的走了?”
杏兒這次也不再回應,她心中明白,恐怕她再說多少次,陳焉也絕不會相信眼前的情景,他也絕不願意相信,自己長久以來一直視作依靠和榜樣的師叔,真的就死在了丹鼎教人的手上……
左慈此時在哪?于吉又在何方?
丹鼎教與自己結下的血海深仇,又該如何計算?
這所有的一切,陳焉都不想再去想,他畢竟也沒有力氣再想了……
連自己的師叔都走了……他又如何能夠支撐下去呢?
就在這最沉重的夜晚,最悲涼的夜晚,陳焉忽然覺得自己很睏倦,眼皮子也沉得令人發懵。
在這個萬萬不能鬆懈的夜晚,陳焉竟然就這麼躺在杏兒的懷中,望著張梁化成了一抔黃土,沉沉地睡了過去……
轉眼明日東昇,這無盡的莽野上除了荒草和藤蔓,開始浮現出了一片金色。
陳焉只覺得陽光晃眼,不到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經醒轉了來。
他回頭四顧,只見杏兒坐在地上,似乎也已經睡著了。陳焉連忙輕輕問道:“杏兒,杏兒,你仍在睡嗎?”
杏兒這才動了一動,睜開一雙美麗眸子回應道:“人家才剛剛睡著,怎麼?”
之後陳焉與杏兒都是忽然想起了昨夜之事,兩人情不自禁,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
陳焉畢竟不是初來乍到之輩,沙場打拼,也算見慣了生死。
陳焉站起身來,一把拉起杏兒的身子,之後向著張梁的殘骸走去。
說是殘骸,倒不如說只是一捧灰燼。
而這灰燼之中,竟然閃閃發著光芒!
這是什麼?
陳焉自然自語,快步走了過去,低頭一望,只見那捧灰燼之中有兩個光芒閃爍之物。
其中一件,乃是拇指大小的一塊寶石行裝東西,陳焉看在眼裡,心中一驚,頭腦電轉,心想:“莫非這是舍利?”
所謂舍利,本應是佛道中得道高僧圓寂之時,肉身所化的一種聖物。此時佛教剛剛傳入中土,尚未傳揚開來,張梁又是道教人士,理論上萬萬不可能精通佛法,也不該有這種舍利。
但陳焉拿起那寶石,只覺得觸手溫熱,模樣稀奇,分明就是自己曾經在書籍上看見過的舍利!
“莫非這佛道之間,冥冥之中還有共通之處?不論佛道,只要得了道,便能化出這舍利來?”
杏兒聽得奇怪,連忙問道:“什麼舍利?”
陳焉只好含糊道:“沒什麼。”
之後陳焉再去探看,只見那灰燼之中,除了舍利,還有一條黃巾,這黃巾看起來並不起眼,恐怕還有些破破爛爛,但是陽光一照,竟然發出了奪目光彩,有些像綾羅綢緞。
這是……
陳焉心中忐忑。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杏兒也出生驚叫道。
陳焉倒也不含糊,忽然不由自主地將那黃巾綁到了頭上,一時間只覺得額頭上真氣傳來,渾身都有了精神!
“這莫非是黃巾教的掌教信物?”杏兒脫口而出道。
竟杏兒這麼一說,陳焉忽然覺得有幾分道理。這黃巾竟然能在三昧真火的淬鍊下不被燒燬,可見它是一件稀世珍寶。而張梁作為黃巾教最後的最高統領,隨身攜帶,也證明了它的價值。
陳焉身上已經有了血色古玉這一珍寶,而這古玉的奇妙之處便是在於它內含一股真氣,可以幫助陳焉療傷和提升修為。
如今這黃巾平平常常,奇奇怪怪,除了能夠綁在頭上,和不被三昧真火燒壞之外,著實看不出有什麼好處來。陳焉將它從頭上解下,三看兩看,還是沒什麼想法。
“算了,既然拿到手了,就帶在身上吧。”陳焉自言自語道,“畢竟這也是我師叔的一件遺物。”
杏兒連連點頭,復又問道:“咱們是否該將張梁前輩葬了?”
陳焉聽罷,連忙點頭,但尚未動手,北風吹來,張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