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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五兩銀子

“你勾引姐夫,和有婦之夫私會,你真是不講廉恥!下賤!”荊甘棠似乎也想不出更加惡毒的詞彙,她瞪大眼睛,死死盯住荊楚歌的臉,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情緒,“這樣不講禮儀廉恥的事你都敢做得人盡皆知,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快給我搜,仔仔細細地搜。”

不出所料,果真搜到了那一隻金貴的步搖。

“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老媽子昂首挺胸厲聲呵斥,站在荊楚歌面前腰板也挺得老直,“老爺軍法治府,最容不得偷雞摸狗的事!荊楚歌你好大的膽子!”

她十指纖纖,塗著鳳凰花色的錦橙蔻丹,那尖銳的指甲一下子就劃開了荊楚歌的下巴,她面帶微笑,語氣囂張跋扈又寒涼:“好你個荊楚歌,果真是做盡齷齪事,爹爹他在外邊的正堂上,夫人也在忙著操辦白事,這下可沒什麼人能救你。”

呸,說得像以前有什麼人會來救她似的。

“這兒站著的都是你的人,要打要殺,還不是聽你的意思,還拿舅舅的話來堵人的嘴,有什麼必要麼?”

她瞥見地上躺著一件大氅,光是遠遠瞧著也是用料不俗,她點了點下巴,授意老媽子將那件大氅取過來。

老媽子臉上立馬綻開諂媚的笑容,兩三步並作一步,朝著荊楚歌齜牙咧嘴,一副小人得勢的模樣。她一手掀起荊楚歌,雙手拽過那大氅,退回原地,朝荊甘棠畢恭畢敬捧上:“小姐,您過目。”

“就你,也配用這麼好的東西?是從哪兒偷來的吧!”荊甘棠隨意翻弄著,毫不留情地面刺,她向來嬌縱慣了,看不得從前卑賤如泥的東西有一天要跟她平起平坐,“還是說,你和什麼人睡過了給你的好處,八成也是覺得你令人拿不出手罷,讓你好閉嘴。”

“怎麼,你也想要?”荊楚歌饒有興致地吹了吹手背上根本都不存在的灰,反而激起昏暗破小的柴房積年的灰,她腦子昏沉,像是一鍋煮開的漿糊,“你也去睡一個,你是荊府的大小姐,怎麼睡都比我值錢。”

“呸,果然是下賤胚子!”荊甘棠頗為嫌棄地將紫氅一扔,拋到地上狠狠踩了幾腳,“你就等著吧,別以為你馬上要嫁出去了你就能高枕無憂了!”

她最是厭惡荊楚歌這副淡淡的死樣,既沒有教養,又半死不活,她怒從心中起,咄咄逼人,“偷了我的東西還敢這麼肆無忌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才是荊府的主子,你只是一個外頭來的賤婢!”

手掌落下的脆響驚得在場所有的人忍不住皺眉。

這一巴掌可不輕啊,荊楚歌之覺得腦瓜子有點嗡嗡作響,隨即臉上一燙,疼痛感席捲而來,口腔裡也帶著濃烈的腥甜味。

荊甘棠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僵了僵身子。

一絲血緩緩從荊楚歌的唇角滑落,她全身都亂糟糟的,昨晚發生了太多事,此刻沉在半明半暗的陰影裡,看起來溫柔而又森然。

她腦海裡閃過許多畫面。

阿孃,大雪,衝下懸崖的馬車。

沖天的火光幾乎吞噬了一切,男女老少聲嘶力竭的呼喚……

記不起來了,荊楚歌腦子裡亂得更厲害了。

荊楚歌身子一軟倒下了,她失去了知覺,倒在塗滿陳年老泥垢的地板上。

“你們可看見什麼了!她偷了我的東西,八成是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不想爹爹責罰,這才裝病倒了。”荊甘棠冷哼一聲,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爛泥似的荊楚歌。

昏死過去的荊楚歌沒動彈,她也確實動彈不了。

老媽子見荊楚歌不似演的,心中忐忑難平,害怕真惹出了麻煩,她小聲問道:“可要給表小姐找個郎中?”

荊甘棠柳眉一豎,驕橫道:“都說是裝病,找什麼郎中,多此一舉!”

她抬腳就往門外走,臨出了門,緊鎖的眉頭驟然一鬆:“這傢伙,死了便死了,天生是個短命的,沒那條好命去好人家享清福。”

荊甘棠語氣釋然又刻毒,興許是受到她母親的影響,她從小就討厭這個泥巴腿子都沒洗乾淨的妹妹。

就是她母親這樣的人帶壞了門風,辱壞門楣讓她在一眾貴女面前抬不起頭。

荊甘棠心中發狠,下定決心不會輕易放過她。親孃死了,荊楚歌不僅還活著,還被秦王瞧上了。

那一日在東塘,自己的親孃莫名其妙地死在湖裡,爹爹也不讓再提這件事。那一日的東塘聚了不少人,那權勢滔天的秦王殿下,不偏不倚地相中了這小賤人。

門外人影交疊,探頭探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