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目送她登上了飛舟。
“告辭。”連翹朝箜篌拜了拜,飛舟升入雲霄,她低頭看著層層白雲,臉上的笑容淡去。
她們不會再有相見的時候了。她的命格特殊,單獨在外行走,就等於是邪修煉器的上好材料。師父隕落仙逝,而她又不願意做仲璽真人的劍侍,唯一的選擇就是留在宗門,成為一名守靈者。
輕輕撫著玉棺,連翹怔怔地出神。
“後悔了?”望宿看著師妹特意從人間界帶回來的小徒弟。
連翹緩緩搖頭:“這已經是我最好的選擇。”
望宿沒有再多說什麼,他負手於身後,看著雲層後的太陽,良久開口道:“回宗門以後,月星門閉門一百年,百年內不再接見任何外客。”
月星門該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剩下的他們無能為力。
送走紅言真人的琉光宗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各宗門相繼告辭,最後只剩下了還暫住在鳴劍鋒的雲華門。在外人看來,這是雲華門與琉光宗感情好,所以琉光宗想多留他們一段時間。實際上是因為箜篌越階晉升修為,秋霜長老擔心她心境不穩,讓她先修整一段時日,再啟程回雲華門。
桓宗以他能與箜篌天地雙修的理由,陪著箜篌一起閉關了。
身為不愛多管閒事的長輩,秋霜對小輩的情感問題是睜隻眼閉隻眼,但是她顯然低估了金嶽的熱情,沒過兩天就被金嶽以品茶論道的理由,把她請了過去。
見到秋霜真人以後,金嶽態度十分客氣,談天談地,半天也沒進入正題。秋霜忍不住了,直接道:“你們劍修什麼時候也染上了吞吞吐吐的毛病,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我能夠接受。”
見秋霜這個態度,金嶽無奈一笑:“讓秋霜真人見笑了。”
秋霜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邪尊身體受了創,暫時不敢來修真界我們搗亂。箜篌仙子命格非凡,雖能掩蓋一時,但是卻不能掩蓋一世。真人還是早做打算,若真的被修真界奪走飛昇的機緣,我們整個修真界就……”他苦笑一下,“真人可有什麼好辦法?”
“金宗主,你不會不知道,我們雲華門講究一切都順其自然。”秋霜沉默片刻,搖頭道,“早年月星門算出來的機緣一直在仲璽身上,為何最後真正的天命之人卻是我的徒孫?”
“天道無常,瞬息萬變。”金嶽臉上的苦意更甚,“我們所有人都在天道中隨波逐流,又能多少人能夠自主。”仲璽小的時候,修為進步得飛快,他看得心驚。帶著他去拜訪了月星門兩位門主,兩位門主為他卜卦,算出他與天道機緣有關,是整個修真界的希望。
想在想來,月星門推演的卦象也許沒有錯,仲璽的命格確實與飛昇機緣有關,但是真正的機緣卻不在他身上。因為他能與天道之人天地雙修,能夠與她相逢,能夠在她的幫助下,尋到好幾味珍貴的藥材。
如今真相出來,他既擔心會影響仲璽心態,又擔心箜篌小小年紀,會因為這份命運產生壓力,生出心魔。
“箜篌在修行上就算再有天分,也不過是元嬰期修為而已。”秋霜放下茶杯,語氣平靜道,“你老實告訴我,仲璽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她早就發現,仲璽與邪尊交手時,靈氣執行有些不暢,只是靠著一口氣強撐著而已。
“仲璽他……”若是坐在他面前的是別人,金嶽不一定敢說出全部的真相。但是坐在他面前的是秋霜,修真界第一煉器大師,雲華門的長老之一。
“仲璽他滋生了心魔,靈臺不穩,跌了不少修為。”金嶽伸手捂住眼睛,“是我這個做師父的不好。”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金宗主,你活了一千歲,還看不透嗎?”秋霜垂下眼瞼,語氣稀疏平常得彷彿在吃飯穿衣,“我看仲璽身上的問題也不嚴重,你無須太過擔心。”
“若不是箜篌仙子,仲璽也不會恢復得這麼快。”金嶽也不覺得丟臉,老老實實承認了,“在他出門歷練前,不僅沉默寡言,甚至因為心魔嚴重,不能輕易動劍,一動劍就心脈逆行,渾身靈氣亂竄。”
秋霜漸漸咂摸出金嶽的用意,這哪是在說天命之人的事,分明是想談兩位小輩兒的事。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金嶽,當年規規矩矩的小劍修,如今也學會了拐彎抹角的說話,時間當真是把殺豬刀。
只當自己沒有看懂秋霜真人的眼神,為了徒弟,金嶽牙一咬,厚著臉皮道:“不知真人覺得,讓兩位小輩結為道侶如何?”
“道侶?”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