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佑王府內,黎若正坐在桌子面前,將幾張簡短的書信一點點撕碎揉爛,一旁的蒲清妍更是狠狠地罵道:“這臭不要臉的狐狸精,娘,你瞧瞧父王寫的這是什麼,日日思卿不見卿、終日所思,父王也真是,看上了這個狐狸精哪裡,整日裡寫這麼些東西,真是不害臊!娘,你說那唐樾會不會上當,若真是穿成那樣兒不得把祖母給氣死!”
黎若聲音有些清冷,眉間卻是滿滿的氣悶,端起手邊的一盞茶,往嘴裡送了兩小口,細聲說道:“呵,那封信我只是想讓那個女人知道,別以為蒲嵐喜歡她就了不起,這府上的主人,是我,不過若她真是信了,呵,這樣的女人也不用我費心處理了。清妍,你以為,你爹喜歡的是她這個人嗎?呵,異想天開,我以為,這麼多年了, ;蒲嵐就能忘了那個女人,沒想到那女人還真是不消停,死了還出來作孽!”佑王府上空有些陰雲,久久不散。
第二日大早,唐樾就拾掇好自己準備進宮了,唐樾著了一件鵝黃色的宮裝,跟那屋外的嫩芽兒倒是相映成趣,頭上戴了一支水晶琉璃釵和一支淺粉色的玉簪,為了不顯得過於幼氣,耳朵上戴了一副金鑲玉的耳墜,手上又帶了一隻紫綠的玉鐲,整個人顯得清新又自然,但又不失華貴之氣,這樣的打扮應當是不會惹惱了誰了。這次是奉旨進宮,所以唐樾帶了浛秋和青衣兩人進宮,青衣懂醫術,帶上也是以備不時之需。
從西門進了皇宮,唐樾由一個嬤嬤帶著往玉慧宮去,西門離玉慧宮並不遠,青石鋪的路上偶爾來來往往些宮人,“誒,你聽說了嗎,婉昭容有孕了,都三個月了呢!”“婉昭容,聽說是個溫婉的人呢,那韓妃不也五個月了麼,看來宮裡要有不少喜事兒了。”
噢,喜事兒麼,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此時,心蓮宮卻是氤氳著一種莫名的氣氛。一碗似是雞湯的補藥放在一張大桌前,一位宮人回到:“娘娘,這是婉昭容給你送來的雞湯。”韓素心有些猙獰地一笑,這個顧婉,還真容易上鉤,上次去她那兒不過小讚了一下她小廚房的雞湯熬得好,這就送來了,我的孩兒保不住,你的孩兒更不能生下來!韓素心哪裡不知道,自上次滑胎自己的宮體已是大損,上天眷顧又送了一個孩兒來,當太醫的遠親卻是早早斷言這孩兒六七月變會保不住,這婉昭容甚是得寵,要是她的孩兒生了下來,豈不是地位都得超過了自己,自己這個沒有福氣的孩兒倒不如好好利用,免得順了別人的心!
打發走了那個宮人,韓素心撫了撫自己已經很明顯的肚子,低聲道:“孩兒,不要怪為娘,你生在這宮裡還不如不來,可不要怪罪娘。蓮青,韓素芹那兒拿的藥,熬好了麼?”這時一個小宮女走上來,端著一碗漆黑的藥湯,回到:“回娘娘,已經熬好了,奴婢跟韓姨娘說的要最猛的墮胎藥,一炷香的時間便會有效的。那藥渣滓和包藥的我已經藏在婉昭容枕頭底下了。”韓素心陰沉地看了一看那碗藥湯,緩緩地將它倒進了雞湯裡,一口氣喝下,眼角卻是有些淚,“孩兒,娘不得不出此下策……蓮玉,去請皇上,就說,我的孩兒,又沒了!還有,去叫魏太醫,只要魏太醫!”
然而,已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韓素心的肚子卻是沒有一絲異樣,眼看著皇上差不多就要來了,韓素心踱著步子在屋裡走來走去,頭上已是出了一層薄汗,恍然間竟像是聽到了太監喊話的聲音,一著急,回頭見著有稜角的桌子,竟是閉了眼,對著肚子一下子撞了上去……
再說那邊唐樾進了玉慧宮,只見著偌大的院子裡有些空,僕人丫鬟也都在忙自個兒的事情,人雖不多但卻是井井有條,惠貴妃坐在一個小亭子裡似是在喝茶,帶路的婆子退了下去,浛秋打發了些銀錢,唐樾便輕手輕腳地走近了,溫婉的行了宮禮,惠貴妃卻是一直在喝茶,似乎並沒有讓唐樾起來的意思,唐樾心底冷笑,這些老婆子就會用這種無聊的手段為自己立威,然而唐樾面上卻是極和緩溫順的,低著頭笑著也不說話,半晌,惠貴妃懶懶地聲音才響起:“先起來吧,你倒是有她八分似的模樣,卻是有比她好十分的脾氣 ;。”她,是誰?唐樾感覺有些異樣卻也沒有多想,起了身立在一旁。
惠貴妃這才仰起頭敲了敲唐樾,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滿意,惠貴妃已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卻真真叫做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眉眼裡有的風華依然奪人心目,這後宮中的女人大多都是這樣的吧,一輩子的年華耗在無盡的鬥爭之中,再美再好看那個人的心也不可能只在一個人心上不是麼。
感受到惠貴妃的善意,唐樾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緩和,看來這個丈母孃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