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必須有四品以上的武將在戰鬥中被賊人俘虜或是殺死。”
朱高熾眼皮一跳,驚問道:“父皇,為什麼要定下這個先決條件?”
朱棣沒好氣地瞪了朱高熾一眼。
“沒實力還要扯旗造反。然後還幻想著被赦免。世上哪有這等好事?農民起義軍如果不用實力證明他們有赦免地價值。那就不赦免!”
儘管朱棣近來一直對朱高熾比較和藹。但朱高熾對朱棣還是打心底裡懼怕地。被朱棣瞪了一眼後。朱高熾便嚇得不敢再開口了。
“第二。必須有三品以上地文武官員提議招撫。而且。提議招撫地文武官員必須以身家性命為賊首擔保。若事有反覆。則保人連坐。”
朱高熾期期艾艾地問道:“若是保人連坐。兒臣擔心無人敢於作保……”
朱棣似笑非笑地反問:“任何交易地保人都負有連帶責任。若保人沒有把握。憑什麼給他人作保?莫非朕乃軟弱可欺之輩?”
朱高熾仍然試圖做著最後地抵抗。“若有一心為國為民地忠臣提議招撫。但事後被賊酋連累。豈不令親著痛。仇者快?”
朱棣冷哼一聲。崇禎年的熊文燦難道就不是忠貞有為的大臣?他一開始招撫鄭芝龍倒還好,可後來又招撫張獻忠,誰知張獻忠狗改不了吃屎再次反叛,結果憤怒的崇禎便將怒火撒到了熊文燦身上。在這件事上,崇禎固然不夠冷靜,但熊文燦難道沒有責任?自己拉的屎當然應該是自己揩屁股!
“這種事要從兩個方面看。首先,好人做壞事和壞人做壞事效果都是一樣,都是在做壞事。做壞事就應該處罰,不管他的出發點究竟是好是壞。其次,若確實是忠貞正直且較有能力的大臣一時犯胡塗,朕可以代他擔點責任,保住此人的性命。”
朱高熾不由語塞,因為他意識到自己這樣一再堅持很是不妥。父皇說了,若真是忠臣一時胡塗,將來就下罪己詔承擔責任以便保住那人的性命。這個辦法雖好,但有朝一日父皇想起來下罪己詔是自己固執堅持所導致的,那可是件萬難承擔的事。正胡思亂想著,卻聽見朱棣繼續說道:“除了需要保人之外,賊酋若想投降還需要表現足夠的誠意。凡是投降的賊首,都必須戴上裹著黃綾的枷鎖鏈銬,然後直赴京城請罪——反正,賊首若真有誠意,赴京請罪應該不算什麼為難的事吧?”
“至於說到了京城之後……”朱棣咬著細白的牙齒一笑,右手緩緩握成拳頭。“那時主動權不就掌握在朝廷手中了嗎?”
朱高熾大驚進諫。“父皇,萬萬不可誘騙賊酋入京然後將之殺害!若如此,朝廷的誠信受損,將來誰還敢投誠?之後的賊寇豈不是隻能與朝廷死戰到底了?”
“誰說朕要將賊酋誘騙入京然後將之殺害?!朕難道不知道朝廷保持誠信的重要性?!”朱棣嚴厲地盯著朱高熾。“記住,將來你登上皇位後,要象保護眼珠一樣保護朝廷的誠信……不僅你必須如此,朕的後世子孫也需要如此。若是破壞誠信,死後不得入皇陵!”
朱高熾被朱棣突如其來的嚴厲弄得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囁嚅答道:“兒臣記住了。”
得到朱高熾的答案後,朱棣放輕語氣。“朕的意思是,到時候將賊酋或囚或放,主動權全部在朝廷手中。若確實誠意投降,將賊酋放回原籍也無所謂。若心懷僥倖的野心悖悖之輩,朝廷將之軟禁,保證其衣食無憂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至於說為生活所迫因而從賊的平民百姓……”朱棣面無表情地盯著朱高熾,有些猶豫是否應該模仿一下日本的模式,允許抗爭的農民首領進京陳述冤屈。若真的是官逼民反,用貪官的人頭安撫一下農民朱棣倒是捨得的。事後將農民首領處死,然後再特許受惠農民為之建立祠堂,把他們作為殉難烈士供奉起來,說不定那些農民首領也會願意呢。
這樣好了,在烈士陵園裡再修建一個義士廟,裡面專門供奉有血性的漢子。入廟的條件先設三條:
第一個條件,必須曾經手刃過無惡不做的土豪劣紳或者是欺壓百姓的汙吏——之所以不將貪官包括進去,倒不是朱棣準備將“刑不上大夫”的傳統發揚光大,而是出於另一個方面的考慮:若是鼓勵百姓殺死貪官奸臣,將來朝堂之上不同派系的官員進行政治鬥爭時,難保不會有哪個想象力豐富的官員教唆遊俠或者乾脆派遣死士冒充義士去暗殺政敵。政治上的鬥爭一旦與暗殺扯上關係,就會徹底變質。當然,堅決禁止百姓暗殺官員並不意味著那些貪官會有好下場。將義士押送京城後,若供詞中涉及當地官員,再將相關人員押入京城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