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實嚇了一跳。一張白紙呈現在他的眼前,不僅沒有畫像,連個字也沒有,它掛在牆上顯得格格不入。彭致遠倒是見怪不怪,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曾經問過伯父,可是他始終不願意告訴我,還叮囑我,絕不能向其他人提起。”
謝長恭在疑惑中走到了第五幅畫像前面。單從畫像中便可以看出,此人的年紀比前幾位要大一些。“他便是定北侯孫騰,官至大將軍,十二年前在與羯族的戰爭中陣亡,與他一起陣亡的還有汝南營車騎將軍王仲顯。”
“嘭”的一聲。
油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彭致遠慌忙撿起來,重新點亮。“長恭,怎麼了?你不會已經知道他是孫蘭香的爺爺了吧!”
謝長恭木訥地點了點頭,又迅速搖了搖頭。彭致遠被謝長恭的反應搞得有些糊塗,但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也沒來得及多問,他急忙拉著謝長恭,兩人很快地逃出了正殿。
在謝長恭房間的門口,彭致遠雙手搭在謝長恭的肩膀上,搖晃著說道:“別想了,這件事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
謝長恭明白彭致遠的意思,衝他點點頭,然後便推開門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有太多的事困擾著他,可是他現在又不能去當面詢問,每一刻對謝長恭來說都是煎熬。
第二天早上,謝長恭被沈嶽喊了起來,他揉著眼睛,睏意鋪天蓋地而來,沒過一會他又倒在了床上。
沈嶽洗漱完畢回來,發現謝長恭仍然躺在床上,上前掀起了被子。雖然已經是夏末,但早晨還是有些涼的,謝長恭感受到絲絲涼意,埋怨道:“不要來煩我!我要睡覺。”說完拉起被子,將自己的腦袋也蒙了起來。
沈嶽不緊不慢地又掀起了被子。“今天秦將軍親自教導我們,你趕緊起來。”
謝長恭睜開眼睛,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睏意也消退了大半。“秦仲達應該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找機會問問他也不錯。”謝長恭想罷,麻利地穿好了衣服,簡單地洗漱了一番,便跟著沈嶽跑了出去。
當謝長恭來到院子裡,其他人都還沒有到來,此時正是吃早飯的時間,而他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其他人很快陸陸續續趕了過來,他們三三兩兩結隊,有說有笑地向他走來。
“趁熱吃吧!”沈嶽遞給謝長恭幾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彭致遠微笑著跟在後面。
謝長恭明顯地感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他伸出雙手將包子捧在了手裡。一陣微風吹過,謝長恭的眼睛突然有些溼潤。“我的眼裡進了沙子了吧。”謝長恭這樣安慰自己。
“趁熱吃吧,今天你們可能要出遠門。”彭致遠伸手將包子推到謝長恭的嘴邊。
謝長恭仰起頭,用力地擠了擠眼睛,他忽然感覺特別飢餓,便抓起包子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一切如彭致遠所料,或者說他事先已經知道。秦仲達從三十人當中,親自選出了十個人,並且讓他們即刻跟隨他出城。
十個人當中,除了謝長恭以外,他還聽到兩個熟悉的名字,一個是沈嶽,另一個……
他真不想再提起他,然而結果他卻改變不了,臨行之前,高士奇甚至拉著架子在謝長恭面前大搖大擺走過。
秦仲達和徐匯東各騎著一匹駿馬從北門駛出了京城,後面跟著奔跑的十個人,其中謝長恭就在裡面。本來這一點路程在謝長恭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但大病初癒再加上昨晚沒有休息好,剛跑出北門,謝長恭已經有點吃不消。
沈嶽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伸手要去攙扶謝長恭,卻被他推到了一邊。他咬著牙極力堅持著,他不想被其他人看不起,特別是在高士奇面前。
好在出了京城後,並沒有再跑多遠,秦仲達在一座橋頭停了下來。謝長恭抬頭望去,河水靜靜的流淌。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點點星光,她由西向東趟,漸漸消失在視野裡。
“此河位於京城北面,秦仲達又特意帶他們來到這裡,我想我已經猜到這條河的名字。”謝長恭想罷,上前走了兩步,心懷敬畏地望著這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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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錐刺腿
“你們有誰知道這條河的名字麼?”秦仲達面朝眾人,大聲問道。
謝長恭走到秦仲達面前。“這條河應該就是泗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站的地方就是去年皇上斥責羯族可汗的地方。”
秦仲達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弟弟告訴你的?”
謝長恭臉色立即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