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恭“哦”的一聲,並沒有多大反應。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原來從一開始謝長恭就愛上了張錦心,亦或者說自己的愛只是順著別人的心呢?
他一個人站了起來,向池塘邊走去,期間他制止了要跟過來的高士奇和沈嶽兩人。謝長恭站在岸邊,從腰間掏出了繡著薔薇的手帕,一時間感慨良多。許久之後他收起手帕,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去。
忽然,我的背後被人推了一下,他一個趔趄,重心不穩,眼看就要掉入水中,幸好此時有一個人即時拉住了他。如果換做平時,謝長恭不可能輕易被人偷襲,更不可能被人差點推下去,然而他剛剛一直在想事情,精神高度不集中,這才不小心著了道。
剎那間,謝長恭轉頭望去,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一張臉,心中頓時惱怒,然而還來不及發作,便撲通一聲掉入了水中。
驚慌失措的孫蘭香大聲向其他人呼喊,他本意只是想開個玩笑,卻從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落入水中的謝長恭,如往常一樣,剛入水便是一陣暈眩,腦海中迅速出現了一些零碎的影像。不外乎就是與高士奇在水中扭打的場景,但除了這件事以外,隱隱約約還有一個身影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你是誰?”謝長恭在水中撲騰著喃喃自語。那是一張精緻的女人的臉,畫面從模糊漸漸清晰起來。“怎麼又是你?”謝長恭雙手捂著腦袋,激起一陣陣水花。
當高士奇和沈嶽將謝長恭從水中拖上岸時,他已經喝了幾口池水,即便如此,他還在想著剛才的事。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段記憶,竟然能隱藏地這樣深,看來在他潛意識裡根本就不願意再想起。
可那個人明明就是張錦心啊!
眾人看到謝長恭失魂落魄的模樣,都嚇壞了,尤其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孫蘭香。她蹲在謝長恭旁邊,臉上雖然有自責之色,但嘴上依然不饒人。“喂!你沒事吧,應該死不了吧。本來只是想跟你開玩笑,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竟然如此不禁推,你……”
“滾!”謝長恭大罵一聲後,起身朝車廂走去。“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句話果然沒錯。
好在小風之前提前為他準備了幾身新衣服,謝長恭躲在車廂裡悄悄把渾身溼透的衣服換了下來。
一路上,謝長恭再也沒有正眼瞧過孫蘭香一眼,更別提說話了。
三日後,車隊終於抵達涇陽城下。在謝長恭印象中,涇陽作為徽朝北方的重要城市,城樓門口想必肯定是車水馬龍的繁榮景象,然而這次他卻猜錯了。也許不能算是錯,只是來的時間不對。
涇陽城大門緊閉,城樓上計程車兵彷彿如臨大敵,各個嚴陣以待。而這些並不是最奇怪的事。
謝長恭翻身從馬車上跳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他在徽朝從未遇到的景象。城門之外的地面上,歪歪斜斜地躺著許多人,謝長恭估摸了一下,竟然有幾百人之多。有老人,有小孩,有婦人還有年輕力壯的男子,但無論那種人,皆是面黃肌瘦,毫無生氣可言。
謝長恭站在原地轉身望了一圈,都是衣衫襤褸,或坐著或躺著,苦不堪言。謝長恭倒吸一口涼氣,這種景象他只在電視劇中看過,如今親臨其境,他百感交集。
“這是發生瘟疫了麼?”謝長恭知道在古代如果發生這般情況,一般都是瘟疫或是大旱大澇的天災。
“徐副將,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開啟城門放他們進城。”謝長恭來到徐匯東跟前急促地問道。
徐匯東左右望了一眼,不停地搖頭嘆息。“往年這個時候倒是也有一些人逃到這裡,但從來沒有過這麼多人,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示意謝長恭不要亂動,自己則是徑直走到城門下,大聲喊道:“我是秦將軍麾下徐匯東,為什麼不放百姓進城?”
“啟稟徐副將,太守有令,閒雜人等不得私自入城。”
徐匯東點了點頭,回頭又望了一眼。“何時下的命令,秦將軍知道麼?”
“命令已下達七日,秦將軍出城已有月餘,至今未歸。”
徐匯東撇了撇嘴。“那好,一會你開啟城門先放我們進去。”
兩人的對話,謝長恭聽得清清楚楚,正躊躇間,有人抱住了他的雙腳。“大爺您行行好,賞給我們點吃的吧!大爺您行行好……”
謝長恭低頭望去,他的兩隻腿此刻被兩個小娃子抱住。他們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袖子扁的老高,顯然都是大人的衣服。他們光著腳丫,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卻一直瞪大著眼睛望著謝長恭,也許他們望著的不是謝長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