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上端坐著一員金甲將軍。那人年紀三十歲上下,白面無鬚,面色陰柔凝重,正是大遼南面宮大王耶律極。
劉凌到了陣前,花翎令人將二十架連發火弩車架設好。
見一面劉字大旗展開舉起,耶律極知道是漢王劉凌來了。他回身吩咐了幾句,只帶了四名親隨家將往陣前走來。一名契丹將軍帶了兩千餘名契丹精銳狼騎,在耶律極身後百米左右遠遠的跟著。劉凌見這耶律極表現的頗有幾分膽色,倒是對他的印象稍微有了些變化。在劉凌看來,一個人陰謀詭計用的多了,也就越不敢將自己置身在光天化日下,膽子也就越來越小了。
劉凌催馬往前,幾乎與趙大寸步不離的那名監察院金衣忽然開口道:“屬下隨王爺去吧。”
劉凌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有東方在,孤何懼之有?”
這名金衣名叫東方不亂,實打實一個秒人。當初他入監察院後不久,劉凌就好生詫異了一回。如此遊戲人間的一個俠客,怎麼願意進了院子過黑暗中的日子?再後來,因為他的妙趙大更是將他留在身邊,將自己的安全都交給東方不亂保護。東方不亂的妙在於,他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惡人。
他曾經是五臺山上一個和尚,白日誦經禮佛,晚上蒙了臉面一夜出去百里殺人放火劫富濟貧。也不知後來為什麼就還了俗,然後被寧歡引薦進了監察院。至於寧歡,是龍虎山上一道人。和尚和道士,總是有著頗多淵源……
劉凌只帶了東方不亂一人,花翎領著兩千精騎在後面幾百米外戒備。耶律極帶著四個親隨在中間站定等著劉凌,見劉凌只帶一名隨從心中忽然生出幾分可笑來。他在想,劉凌是有恃無恐,還是看不起自己?又或者,正是因為有恃無恐才看不起自己?但無論如何,已經毫無疑問成為中原新一任霸主的劉凌,就帶著一個隨從來了。
劉凌發現耶律極也是個妙人,因為他竟然還帶著兩個板凳一個小方桌。
耶律極的四個家將手腳麻利的將小方桌和板凳放下,然後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壺酒,兩隻漂亮的玉杯。
“一直久仰漢王威名,想不到今日才第一次正式相見。孤多謝漢王賞臉,冒昧之處請漢王多多海涵。”
耶律極微微彎腰道。
不失禮數,溫文爾雅,看起來他確實不像是一個軍人,若是脫了戎裝換上長袍,倒是不折不扣一介書生。
“太子殿下客氣了。”
劉凌拱了拱手道。
“漢王請坐。”
耶律極伸手道:“不知……漢王可怕孤準備的酒裡有毒?”
劉凌接過耶律極遞過來的杯子道:“怕!”
耶律極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劉凌竟然這麼直接。按照自己之前設定好的,劉凌應該豪氣干雲的說不怕才對啊。只是他雖然驚訝於劉凌的直接誠實,倒也沒有覺得有幾分尷尬。他端起酒壺先給自己滿了一倍道:“我先乾一杯,以示誠意。”
劉凌下面的一句話更讓耶律極有些迷茫了。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客氣,你把你那杯給我就好了。”
耶律極訕訕的笑了笑將自己的酒杯遞給劉凌道:“漢王威名赫赫,今日一見果然……”
劉凌藉口道:“果然見面不如聞名?”
他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信任我嗎?”
耶律極更是尷尬,想說信任,卻偏偏說不出口。他倒是想信任劉凌,如果劉凌先把六十萬大軍從幽州撤走的話。
“太子殿下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何苦在惺惺作態?”
劉凌微笑著說道:“殿下風雅,陣前會客也備著美酒佳釀,但劉凌不過是一介武夫,這風雅之事還是沒學會幾分的。而我雖然不是個貪杯之人,只是瞧著殿下準備的西域美酒倒也不好意思直接說不喝。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這樣的粗話也自然不好說出口了,誰叫殿下是個風雅之人呢。”
耶律極更是尷尬,劉凌聊聊幾句話,完全將他自己在耶律極心中的形象顛覆了過去。耶律極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按理說劉凌口出狂言,他是應該訓斥一下的才好。可是也就奇了怪了,為什麼劉凌那幾句粗話卻並不如何令人厭惡。
耶律極想了想說道:“漢王快人快語,孤自愧不如。”
“請!”
他端起杯子。
劉凌端起酒杯,輕輕緩緩動作優雅的品了一口,將酒漿壓在舍下細細品味了一下讚歎道:“若是猜得不錯,此酒當為十年以上的窖藏陳釀,如此佳釀就是在西域也不多見,太子殿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