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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巖的眼漸漸發紅,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結界中開始瀰漫開濃重的煞氣。

盛君本是心念所至,隨口一提,卻沒想到餘巖的煞氣果然是和自己有關,說得準確些,應該是和十年前的自己有關。

“恭渠……”餘巖嗓音黯啞,彷彿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般低吼著,衝向盛君。

盛君拔出佩劍,抵在餘巖喉嚨上:“我知道你並非血肉之軀,不懼刀劍,我只想問你知不知道十年前寧朝皇帝駕崩後發生了什麼事?”

餘巖盯著劍鍔上那兩個龍飛鳳舞的字,突然赤手緊抓住劍身,低吼道:“我的。”

“這兩個字,你認識?”盛君下意識地想把劍收回,卻不料餘巖的力氣大得驚人,他怕強行收劍會損傷劍身,不得已只能讓餘巖抓著。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盛君見餘巖對自己的劍很是執著,誘導道,“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這把劍可以給你。

可以給你看一天。

“我的!”餘巖一手抓著鋒利的劍身,一手朝前探了探,撫摸著那兩個字的刻痕。

煞氣似乎弱些了。盛君見餘巖似乎冷靜了些,再次問道:“十年前,北夷攻破西隅小盛京宛城,寧朝西撤,出城后皇帝駕崩,那之後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麼,告訴我!”

餘巖抓著劍,劍鋒切入手掌,沒有血,他也像是不覺得痛。

盛君正猶豫是否應該強行收回劍,餘巖突然仰天長嘯,聲音悲切得錐心刺骨。

“恭渠……對不起。”

盛君覺得心裡突然被重錘來回砸擊,一分神,佩劍被餘巖奪了過去。

餘巖握著劍,頓了片刻,血紅的眼裡精光乍現,頓時劍影如籠,罩向盛君。

盛君的雙臂浮出龍鱗利爪,硬生生擋下十餘道灌注著煞氣的劍氣。那柄劍雖然難得的珍品,但終究是凡人鍛造的,縱然有煞氣灌注,但仍然堅持不了多久。

餘巖久攻無果,因為躲得劍而稍稍平復的煞氣又開始變得強烈,渾身的符篆紅光閃耀,沒閃爍一次,他的動作便停滯瞬間,然而這卻沒能抑制住那驚人的煞氣。

盛君的動作漸漸遲緩起來,不再格擋,而是一味地躲避。一開始是怕傷到劍身,但隨之而來的是極熟悉的感覺。

劍身纏繞著墨黑的煞氣,直取盛君咽喉。

盛君卻不再閃躲,定在原地,只待餘巖衝過來,側頭避開劍鋒,右手輕叩住他的手腕,順著臂膀滑到肩骨,看似極輕地一捏,餘巖卻渾身猛地一顫。

劍轉眼便回到盛君手中,只聽得一聲錚鳴,長劍歸鞘——至此,盛君仍然寸步未移。

餘巖被制住,全無章法地用煞氣衝擊著盛君,妄圖再搶到那把劍,然而盛君又是幾處拿捏,他卻像失了力氣一般。

盛君摟住雙腿失力下滑的餘巖,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的眼睛認不出我,但卻還記得這幾處……雖然不是從前的血肉之軀,可這些禁不住拿捏的地方還是沒變。”

餘巖驟然睜圓了眼睛,眼中的血色迅速消退,重歸黑白分明的樣子。

多久沒看見這表情了?盛君笑了笑,對餘巖耳語道:“我早該猜到,餘巖,你是嚴家餘子,寧朝末代太子的伴讀,嚴尚。”

餘巖抓著盛君的肩頭,食指用力得幾乎要陷進他的骨肉去,目光直直地鎖著盛君的眼,半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盛君輕輕嘆了口氣,把這具軀殼滿滿抱進懷裡:“嚴尚,我是恭渠……還活著。你不記得自己是誰,卻還記得十年前的我,我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餘巖漸漸鬆了手,雙臂垂落,腦子裡像是有一鍋凍硬的粥,漸漸回暖,升溫,沸騰,咕嚕嚕地冒著泡,騰起嫋嫋霧氣,遮住了眼睛。他手指顫動著,攀住盛君華貴的腰帶,攀上盛君寬厚的背脊。

耳邊一陣轟鳴後,只剩雨聲。那晚,也是這樣擁抱著,他記起自己對恭渠說,你若開口,予取予求。然而恭渠沒開口,只是收緊了手臂,他以同樣的力度回抱,兩人默不作聲,身體幾乎毫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彷彿要嵌入彼此。

那晚,他們相擁至天明,他睜眼時,恭渠遞過來一柄長劍,漫不經心地道:“你的佩劍丟在翠紅閣了,我找了好久,總算找到配得上你的了。”

他自幼習武,擅長刀劍,一眼便認出這把劍是難得的極品。儘管恭渠說得雲淡風輕,但他知道寧朝西遷時大量珍寶都被留在了盛京皇宮的珍寶閣裡,這把劍到他手中,必然經歷了一段波折。

“謝……”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