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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漢屬荊州,末初置湖北略,元、明屬湖廣行省,水陸交通方便,有九省通衢之稱。

襄陽古城周長六里,西北隅有東晉時期建築的子城“夫人城”,可登樓遠眺漢江及對岸的“樊城”。

“夫人城”西側三里外荒郊有座賡德寺,佔地數畝;原本建築宏偉,佔樹參天十分靜謐,卻因曾遭戰亂殘破不堪尚未修復,如今少有人跡。

初春清晨,濃霧瀰漫大地,寒意襲人。

蹄聲響徹荒涼的廣德寺。

一名馬伕牽著一頭驢子,拉著車,步行在寺前庭院,驢上坐著一位年約五歲的稚童,他突然揚聲朗誦著“三字經”,劃破那股陰森寂靜,聲調清揚顯得精神奕奕;驢後所拉的車是一輛蓋有斗篷的童車,車輪轆轆滾動之聲頗沉。

稚童頭上一撮髮髻綁著紅絲帶,迎風晃盪;他挑著劍眉,閃動著兩個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殘破的寺門內,好像在尋覓什麼人似地,胖嘟嘟的臉頰顯得十分可愛,但從其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衣看來,生活並不富裕。

驢子所拖著的那輛長方形的童車不過五尺高,與一般民間童車並無不同之處,但在尺長的車把上置有一根六尺長的藤條:童車兩側長度約有七尺,寬約五尺,也各有一根藤棍做為孩童起身的把手,車內空間讓孩童平躺著睡覺足足有餘。

馬伕牽著驢子來到寺院門口,腳步停了下來,回頭望著稚童喃喃自語道:“咦?這孩子真勇敢,不笑不鬧就這樣坐了半個時辰,好像遊山玩水般開心的樣子,真是個奇特的孩子……嗯,怎不見有大人出來接應?”

馬伕一臉老實相,左顧右盼了半晌,為死氣沉沉的環境所感染,不由打了個寒顫,心底直發毛,囁嚅又道:“僱主雖說送孩子到寺門口就可以了……管他的!反正酬金付清了,這裡曾是戰場,死了好多人……若不快走,恐被冤魂纏身……”

馬伕伸手抱著稚童下了驢背,稚童輕快地跑進寺內;馬伕順手解下童車,牽驢正欲離開時,又回頭望著失去稚童蹤跡的方向,匆爾背脊一陣抽寒,滿瞼驚慌道:“我的媽呀!這座破寺院裡會有人住嗎?難道有孩子的親人在這裡嗎……說不定……啊!這個孩子莫非是個遊蕩人間的小鬼魂……”

馬伕這麼一陣胡思亂想,嚇得爬上驢背猛拍驢臀,驢子也好似感染主人的驚駭心意,放足狂奔逸去。

斷垣殘壁的大雄寶殿內,一尊泥塑的釋迦牟尼佛巍然聳立,座前一名魁梧漢子在佛前打坐沉思,佛龕兩側燭火閃亮,經風一吹搖晃著投射在漢子身上,拖曳著的身影,連同其周身迫散出來的凌厲殺氣,好似一頭洪荒猛獸,欲攫人而噬的恐怖形態。

漢子大約三十餘歲,他頭上系綁的髮髻卻露出絲絲髮尾雜亂逸於鬢側,濃濃劍眉顯得威武不群,直挺懸膽鼻及兩片緊閉的厚唇令人感受一股堅毅不拔的力量,略方的雙頰更顯其不阿的剛毅個性。

這名漢子聽聞稚童在寺外高誦三字經的聲音時,整個人加入禪定,那股濃烈的殺氣也隨之斂隱,與慈眉善目的佛相好像在燭火中互相輝映,直達兩相忘然的境界。

稚童推開半掩的殿門探出頭來,望著禪定中的漢子便露出孺慕依依的欣喜笑容,疾步衝了過去,喊了一聲:“阿爹!”在一陣嘻哈聲中投入了漢子的懷抱裡。

漢子如磐巖凝然的顏面綻出一絲慈祥笑意瞬間即斂,一拍稚童肩膀,輕聲斥責道:“展離恨!小恨,你年紀雖小,卻與父親走入‘殺戮魔道’的不歸路,這是咱們父子的宿命!不許頑皮,下許哭鬧,要如一尊佛像般挺立如如下動,摒棄七情六慾,方能過佛殺佛,遇魔斬魔。”

稚童展離恨一臉悻然嘟起小嘴不敢申辯,就如負氣般背向漢子盤地而坐,只見漢子解開稚童頭上緊綁小辮子的那條紅絲巾,開啟一看,上頭寫著:

展風馳,殺人的前謝禮——五百兩黃金,置於童車內,請點收!必須在約定的期限內達成任務,後謝禮五百兩黃金定然如約奉上。

稚童展離恨機靈地跨上父親展風馳的頸端,隨其離開大殿到了寺外。

展風馳掀開童車斗篷,赫然看見一隻精緻的木盒,開啟一看,其內確實藏滿了一條條黃橙橙的金條,便順手將稚童放於童車內,推車轆轆而去。

展風馳滿臉愁緒,輕拍斗篷,輕嘆道:“苦命的孩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等你長大後,就知你的祖爺爺取這‘離恨’之名的苦心了!你的劉師公提供了一個名單,咱們報仇去!”

晨曦照射大地,雖然遍生春色,但離寺後山野一片空曠,而青山依在,碧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