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艾滋病病原攜帶者?”她冷嘲,“我不厭惡*,也並不歧視愛滋病患者,但是我絕對不能忍受任何可能危害到寶寶的事情發生。同住一個屋簷下,誰知道寶寶會不會剛好有傷口?誰知道跟你發生過關係的我,會不會恰好母嬰傳播給寶寶?”
她句句犀利,彷彿如無數把匕首,一把把地刺入他的心房。
原本以為這段時間的甜蜜呵護,她對他,已經有了完全的信賴,現在才知道,她從未真正信任過他?
“沒有,我沒有得艾滋!”他情急地吼道。
她偏轉過頭,不想目睹他抓狂的模樣。
“傅先生,請您履行契約的第五條,若一方提出離婚,另一方不得反對。”
契約?
又是該死的契約!
這是她第二回拿契約做擋箭牌,對他的傷害,比上次更深。
該死的契約結婚,該死的一方提出離婚,另一方不得反對,該死的
有多愛,傷就有多疼,震撼就有多大。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猙獰,嗓門也變大了,“杜泠藍,你真的很自私。楊盛超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你都可以輕易原諒他?為什麼對我就不可以?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你卻判了我死刑。”
沒錯,他不是聖人,他也會嫉妒。
嫉妒楊盛超可以理所當然地站在她的身邊,就算他曾經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
“對,我就很自私。”
她沒有否認,倒是令他意外。
“泠藍,沒有半點挽回的餘地嗎?”他依舊不肯死心。
“沒有,一點都沒有”她已經幾近抓狂邊緣了。
在她開始幻想他們以後的幸福生活,在她相信他們會有美好的未來之後,卻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叫她怎麼接受得了?
她也給過他機會,但是他不曾珍惜。
所以,與其三個人都不開心,還不如她先放開他的手,還他該有的自由,讓他回到謝志勳身邊,繼續他守護者的義務。
因為她愛他,所以她會懷著如此難過的心情,趕他走。
可是,他卻永遠都不能體會她愛他的心境。
一時沉默。
壓抑的氣氛,在他們之間流轉。
見她一副虛弱的模樣,他也無心再跟她辯駁。
如果離婚這是她想要的,那麼他可以再一次妥協。
“好,我可以離婚。但是寶寶我也有責任。我希望以後能陪你去產檢,瞭解寶寶成長的點點滴滴。再說你一個女子,也容易遭人非議。”
一點一刻,遲到了15分鐘的傅孜翊終於踏入方正婚姻事務所的大門,抬眼,便看見了她。
他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有點塞車。”
她合上手中的雜誌,鎮定地望著他,眼神清澈,“沒關係,我有時間等。”
“泠藍,我們真的非走到這般田地不可嗎?”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如此問她了,就算明知答案依舊讓人心寒。
“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她撇過頭,不想去看他受傷的表情。這令她感覺自己彷彿十惡不赦般。
他們的離婚協議談得很順利,因為傅孜翊在無條件地遷就著她。不但把寶寶的撫養權歸她,甚至主動讓出北岸琴深的房產權。而他唯一的要求是,離婚後雙方維持義務半年,讓家長慢慢接受這件事情。
隨後李律師尾隨他們去了民政局,替他們安排一切,然後指著桌上一式三份的離婚協議書對他們說:“如果沒有異議的話,請兩位在這裡簽字。”
杜泠藍拿起桌上的鋼筆,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筆遞給他。
傅孜翊望著桌上的檔案,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耀眼醒目。協議人旁的橫線上,一個龍飛鳳舞的名字赫然展現。杜泠藍,這三個字,此時此刻扎眼的很。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有可能,他一定立刻撕毀這張礙眼的協議書。
但他不能。
最終他還是接過她手中的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懷著酸楚的心情,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不過三個字,籤三遍,卻如千斤重,堵得他心悶。
自此,他傅孜翊與她杜泠藍,真的行同陌路了?
她冷眼看著他在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名字,鬆了一口氣。儘管心裡有太多的不捨,但她別無選擇。
他愛的人,一直是謝志勳,於公於私,她都該還他自由。
她杜泠藍不是那種糾纏不清的女子,愛,也要有尊嚴。她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