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要,如今好容易說了親,偏又得了病,親事肯定不成,所以要藏著掖著不讓咱們知道嘛。”一個隨從說道。
老僕呸了聲。
“這個自然不奇怪。”他說道,看著那捱了打的僕從,“你說她病了,怎麼來探望的人那麼多?還請了太醫?這,不奇怪嗎?”
奇怪?
大家看著他怔怔。
“…她這樣一個自小痴傻沒人要。在程家要被溺斃。一直丟在道觀連家門都不讓進。在周家也不管不問只一心要嫁妝的,她病了又如何,死了倒是正和程家和周家的意思,她死了。周家不是更如意能拿回當初他們姑娘的嫁妝了,怎麼按你們說的,人來人往請醫問藥的如此殷勤?”老僕說道,“這樣對待一個痴傻恨不得棄養的女兒,難道不奇怪嗎?”
大家恍然,認真一向紛紛點頭。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還有,周家竟然能去天街上賞燈。這跟程家老爺說的周家的身份完全不合啊。”老僕又說道。
“管它周家什麼身份,那也別想塞一個病傻子給我們王家。”另一個隨從說道,“他再厲害,我們王家與他無交集,也不怕。”
對對。一南一北,一文一武,根本就沒有交集。
“那自然是不怕。”老僕點點頭,“只是,知己知彼,總是好的,以防萬一,總比措手不及要好,所以我們要不能現在就走,要再看一看,問一問,這周家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程家娘子的病到底怎麼回事,然後再給家裡寫信說詳細。”
此趟出來以他為首,既然他做了決定,大家都點頭應是。
“公子,你覺得如何?”老僕又轉頭問王十七郎。
他們說話,王十七郎根本就沒在聽,只聽到不急著走就心滿意足了。
“怎麼都行,沒病就娶,病了就不要了唄,什麼大不了的。”他擺擺手說道,美人嘛哪裡沒有。
尤其是來了京城之後,才知道原來美人更多的很。
這個如畫美人嘛其實想想也沒那麼好…
王十七郎又咂咂嘴,說不要了的話…
“你要聽話。”
那女子在面前微微一笑,低頭乖乖的,再抬頭,就那樣安靜的看著他…
又好看又聽話,還不是那種慣常見的聽話,而是那種…
反正他說不上來是哪種,反正就是不要了,還有點可惜。
“咱們也找個大夫去給她看看。”他說道。
婢女回來時,陳夫人已經帶著李太醫離開了。
“怎麼說?”她問金哥兒。
“也說不上來什麼,也說是什麼迷了心竅,心神不通,我看他們都是看不得,要不然說的熱鬧,一副藥也沒開。”金哥兒扁著嘴說道,“李太醫說回去再找找醫書。”
婢女嘆口氣。
“去吧,好好看著門。”她看著金哥兒說道。
金哥兒重重的點頭,握緊手裡的門栓。
婢女邁進室內,室內一如既往的安靜,但卻不見那個坐著安靜看書的娘子。
掀起幕帳進了臥房,半芹正給程嬌娘翻身。
“…娘子,到了寫字的時候了,我就去磨墨了,你快點醒來…”她口中絮絮叨叨。
婢女忍不住鼻頭髮酸,抬手擦了下眼淚。
“寫不得字,還是我來給娘子讀書吧。”她說道。
“姐姐,還沒有到讀書的點呢,你去忙吧,三個店裡都離不得人。”半芹抬頭看她說道,“我不會說話,腦子也不好,外邊的事就靠你了,伺候娘子就交給我。”
婢女伸手揉了揉鼻子,點點頭。
“好,店裡的事,有我,你就安心的照顧娘子。”她說道,說罷轉身去洗了臉,重新施了粉,換了衣裳。
“金哥兒,好好看門。”
她說道。
金哥兒重重的點頭。
婢女深吸一口氣,抬腳出門。
太醫局的書苑中,李太醫已經翻了好半日的書,整個屋子裡都被翻的亂糟糟。
“師父,你看這個怎麼樣?”
小童踩著幾摞書,踮著腳從更高的架子上抽出一卷,高興的回頭問道。
李太醫坐在一堆書中間。正低著頭開啟一卷,聞言頭也不抬。
“念。”他說道。
“李振雜病論…”小童說道。
“扔過來。”李太醫說道。
小童應聲是揚手扔過來,落在李太醫腳下一堆書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