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一眼困惑的錦屏,金穗解釋道:“因著洪涵鞏的緣故,有偏向咱們家的風頭,內裡卻是個中立派,也就是所謂的保皇黨,誰當皇帝就給誰效命,不沾武權。慕容世子動了洪姑娘,可能會引來中立派不滿。”
錦屏對洪家的立場不感興趣,卻對金穗那句“不對付”有些興趣,想起金穗有一回讓她守在門外,她心一凜,這才咂摸出些漏洞來。金穗在路上時便未曾收到過信件,到了慕容王府,當該第一時間收到信件才對,難道是鄭文婷故意壓下了?
思及此,錦屏不由地有些幸災樂禍,讚道:“四奶奶當真神機妙算。”
又暗道,鄭文婷的心思可真夠齷齪的,姚府有個不比慕容霆差半分的姚長雍,金穗幹什麼吃力不討好地勾/搭慕容霆?幸虧有個洪燕菲可以趁勢用一用。
“哪兒是神機妙算,是早些年的恩怨罷了。怕是連世子妃自己都不記得了,貴人多忘事,偏我小心眼兒記得。”
金穗發覺把自己的一些所謂的小秘密吐露出來,心情真的很暢快,負擔一下子沒有了,她希望能做黃老爹的那個能吐秘密的樹洞。
金穗先去給王舉儒請安,然後又到了黃老爹那裡。外面守的是姚府的侍衛,青鳳領隊,金穗和黃老爹說話也放心。
金穗先問:“爺爺吃過早飯了麼?我還沒吃呢。”
黃老爹笑道:“你是來蹭飯的吧?這大早的,廚娘哪兒能起得來。”
祖孫倆人刻意聊了輕鬆的話題,方擺了早飯,王舉儒就嚷嚷著來了,非要說金穗不親他,要一起吃早飯,不能待他和黃老爹厚此薄彼。
金穗無奈,實在料不到王舉儒性子裡還有老小孩的一面。又想。王舉儒數十年孤單單一個人吃早點也太可憐了點。憐憫心爆棚,熱情地忙活給兩位老人家佈菜。
飯罷,王舉儒滿足地笑道:“難怪都說,一個人吃不香。兩個人搶著才香,我算是體會到了。”
惹得金穗掬一把心酸淚。
王舉儒很識趣,看出金穗和黃老爹有話說,藉口擬公文去了慕容霆設給他的書房。
金穗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黃老爹一笑,說道:“我的故事也就昨兒的講的那些,至於黃金鑑定,你要是想學的話,爺爺以後可以教你。不過。爺爺也有很多年不曾鑑別黃金了,手感差了很多,可像年前藏寶賭坊在金子裡灌鉛這樣的,還是遊刃有餘。”
金穗想了想,說道:“爺爺最為驕傲的本事我怎能不學呢?不過。爺爺該考慮帶幾個徒弟出來才是。”
金穗認為,黃老爹能做他認為最有意義的事、最擅長的事,才能體現他的價值,黃老爹應該活出自己來,不必再頂著黃鷹的名頭存在於世上——前提是,攝政王倒臺。
黃老爹遲疑,金穗馬上道:“爺爺,攝政王要倒臺了,爺爺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重新做回黃金鑑定師,教出幾個名揚四海的徒弟,說不得爺爺還能名流青史呢。”
“你這丫頭,越說越離譜了!”黃老爹無奈地勾唇。
金穗嘿嘿傻笑兩聲,又繃緊小臉道:“那爺爺就說說攝政王擄劫爺爺來東瀛的事,真是為了火藥麼?還是為了多年前聞通寶聽到秘聞的事?”
黃老爹嘆口氣:“說來也奇怪,我以為我此去必死無疑呢,卻沒有見過攝政王,倒是當年的那個藏寶賭坊掌櫃現身了,不過他們都不認識我,根本沒有懷疑到我是當年漏掉的那個黃金鑑定師。
“我便順水推舟,一字未露口風,又有黃來喜在旁邊和稀泥,我被審問一通,遇到不明白的問題就說忘了,然後就被禮遇有加。”
金穗顰眉:“這不太符合常理吧?”也就是說,攝政王仍是衝著火藥去的。
“所以我才說奇怪,那個姓韋的掌櫃歡天喜地地握住我的手,使勁搖晃,我以為他患了失心瘋,試探著讓他放我出去,他又把我臭罵一頓……”
“……”金穗無語了。
“韋掌櫃似乎篤定我會製造火藥,我說不會,他就大發脾氣,亂砸東西,罵我是騙子,轉過臉來又嬉皮笑臉地討好我,扇自己耳光,說他知錯了……”
金穗一怔,繼而捂嘴偷笑:“爺爺是真遇到瘋子了吧?”
黃老爹也很無語:“不曉得他是不是瘋子,總之我數次試探下來,每當我表達出想走的意圖,他便會變成正常人,卻不會再罵我,只拿詭異的眼神看著我。後來,他說我是啥‘穿越者’,讓我不要再騙他了之類的話,篤定我會製造火藥,篤定我是個發明家,能發明出很多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