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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不住的,無所事事到全身骨頭髮癢的地步,若不是他師父祝葉青有交代,擔心顧曦鈞被逼急了會逃走,他才不會乖乖呆在這兒。

顧曦鈞還能去外面采采藥,而他人生地不熟,只能呆在小小的客棧裡,這個樣子竟不是困住了顧曦鈞,而是困住了盯著顧曦鈞的他。

故而,黃老爹在與臭著臉的顧曦鈞採藥歸來後,特意來找他,連年餘忙熱情地迎接:黃老太爺,今兒什麼風把你老人家吹來了?

黃老爹與祝葉青年齡相差不大,因祝葉青保養得好些,倒是顯得黃老爹年紀大多了,加上黃老爹是姚家恩人的公公,連祝葉青都以禮相待,連年餘便叫了黃老太爺。

黃老爹與連年餘見過數次面,算是認識了,也不與他多客套,問候兩句他師父是否安好,便直入主題,說道:也沒啥重要的事兒,只是來多嘴問一句,前些天兒祝掌櫃說要我們祖孫去梁州,過了這許多天兒沒下文,是不是還做準兒?

自然是做準的,連年餘沒有絲毫猶豫,好言安撫,我師父給銀子你們家不肯要,你說是不該得,我師父卻覺得該給,這筆賬我們如今不分彼此,便罷了。得先等著秀才娘子的貞潔牌坊立好。黃老太爺,要是黃姑娘的病需銀子使,莫跟我見外,只管吩咐便是。

黃老爹笑道:我不是著急,畢竟兗州住久了不覺間當成自己的根。想多住些天兒還不能呢。是我家孫女兒,今年有八歲了,她爹去世的早,我又是個碰書沒碰鋤頭時間長的,想著要是不急著去梁州,先讓她去上學才是正理兒。有你的話,我就放心了。

連年餘微頓,沉吟一會兒,對老實巴交的黃老爹道:這個事兒早晚說不得……

連年餘連忙改口,訕訕笑道:倒不是我攔著黃姑娘進學堂。而是牌坊不知什麼時候就立好了,到時黃姑娘學不了幾天要上路,女師傅們要說我們折騰呢。

黃老爹不著痕跡地略皺眉。道:我昨兒的夜裡問了我們村長,說是牌坊還得兩個月便立起來了,這個時間不長不短的,多少背幾首詩卻是能夠的。

昨天他聽秦雁說金穗連夏高祖留下的詩都不會,心裡酸澀不止。席氏教導金穗時不知為什麼偏偏略過了夏高祖的詩詞不教,而他兒子黃秀才只知給閨女灌輸三從四德的貞潔烈女思想。

他清楚記得,那會兒小小的金穗背會了三從四德要會寫,會寫了要理解其意,理解了要會舉例,全部融會貫通了。還得倒背如流。反反覆覆的,小女孩被折騰得不清,卻不敢哭不敢反抗。只知一味順從好減輕她父親的痛苦。

這說明,金穗從小受的教育不是按照正常來的。

連年餘略作尋思,笑著回應道:黃老太爺,我看黃姑娘嬌嬌弱弱的,上學堂不知能不能吃得消。既是還有兩個月才立好牌坊。黃姑娘能不能進學堂不需問我,您自個兒瞧著怎麼對姑娘好怎麼來。這事兒啊。問顧大夫不是更便利?

顧大夫這幾天兒不曉得咋了,總是不肯理人,出口的話帶著酸味兒,我哪兒敢問他啊?

黃老爹苦笑,心下卻是猛地一沉,連年餘數次推諉,耍起了緩兵之計,看來姚家得罪傅池春得罪得不清,他和金穗難免受到池魚之殃。

和連年餘告辭,黃老爹走出客棧,也沒回濟民堂,而是大步朝城外走去。出了城,大中午的太陽明晃晃的,讓他微眯起了眼。

傅池春嗎?這人果真與姚家有不解之仇,且在姚家勢微之時崛起,出身卑微,後臺卻硬,手段狠辣。

明明是熾熱的太陽,黃老爹心底卻泛起一絲寒意,席氏真會招禍啊!

這頭,連年餘先去交代一番顧曦鈞金穗身體孱弱,不可多思多勞的話。顧曦鈞從頭到尾冷著臉,連冷哼都欠奉,自顧自地整理病理筆跡,甩都不甩連年餘一眼。

連年餘冷汗直流,顧曦鈞連祝葉青的面子都只肯看兩分,何況他呢?到底求爺爺告奶奶,只差抱他大腿了,顧曦鈞才漠漠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說動顧曦鈞,連年餘喑啞了嗓音喚來小廝取紙筆,給祝葉青寫了一封信。

第二日,黃老爹探詢地問顧曦鈞,依照金穗的身體狀況是否能入學堂,顧曦鈞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你想她的病拖到她離開學堂的那天,你便讓她去吧!

說完,留個冷漠的背影給黃老爹。

黃老爹雖早預料到答案,但從顧曦鈞嘴裡說出來,他心裡還是寒涼一片,安慰自己,顧大夫不過是受人威逼才說出這樣的話。安慰完了,才慌忙跟上他的步伐。

金穗感受到黃老爹的心事重重,她畢竟不是真正七八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