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勞突然爽朗的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可洛的肩膀,說出安慰。不過,他明顯沒有想要得到可洛回答的意思。剛才說了,他今天顯得很高興,似乎是生了什麼好事。而到了現在,他終於有些忍不住,說道——
“可洛,回去之後,你就去讓女傭幫你配配衣服和首飾。以莊重為主。最近兩天裡,我們可能要參加一場葬禮。我要你穿的越隆重越好。”
可洛一愣,抬起頭,問道:“哥哥……葬禮……?”
“啊,葬禮。”
“誰……的?”
“諾里烏斯家族中的,那個叫黯的女孩,你知道嗎?”
可洛想了想,道:“她……我聽說過……狂之武的繼承者……也是先天性心臟病……”
“她快死了。大概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吧。按照我的推測,以諾里烏斯家族裡的那些傢伙,壓根就不可能把那個女孩的生死當回事。對家族來說,沒有能力的成員完全就是累贅,是負擔。說不定那個女孩死了之後他們還會歡呼雀躍,為家裡可以少一分開支而雀躍呢。”
可洛猛地一震她再次低下頭,雙手緊緊抓著裙子,驚恐地聽著戴勞接下來的那些話。
“沒有能力的人,就是不需要的。諾里烏斯那些傢伙既然壓根就不看重那個女孩,葬禮想必也不會有多莊重。但在這個時候,我們突然大張旗鼓,帶著報社和記者前去祭拜死者,並且表現得比諾里烏斯家族的人還要悲痛,還要尊重一個生命的逝去的話……哈哈哈,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十分有趣。”
戴勞的嘴角掛著笑容,用一種很隨意的姿勢繼續靠在座椅上,英俊的面容散出猶如太陽一般的光輝,笑道——
“到了那個時候,庶民們會很奇怪吧。然後對於諾里烏斯家族的‘缺乏人情味’會感到十分的憤怒和譴責。而我們的‘善意’自然也會得到更多的擁戴。諾里烏斯家族在雄鹿內根深蒂固,要剷除他們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的父親,以及祖上的那些傻瓜公爵只知道在上位者面前明爭暗鬥,比武力,比財力。可有的時候,民心所向,往往能夠更好的打擊目標。一旦社會的輿論在兩大家族對抗的時候都偏向我們的時候,那麼,對於陛下下達各種決定一定會有著‘絕妙’的幫助。皇宮之內的人應該更聽信誰的話,想必也不需要多說了吧”
可洛緊緊抓著裙子,指甲幾乎嵌入肉中。在聽完戴勞的這番話後,她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口水,終於,鼓足勇氣,說道——
“哥哥……您……是怎麼知道……黯……諾里烏斯……這兩三天內……會……會………………死……”
車輪骨碌,此刻,陽光終於完全的沉沒在山頭的那邊。也許是由於沒有了陽光,馬車內的光線顯得暗了許多。可洛唯一能夠看到的,似乎也就知道那因為微笑而露出的潔白牙齒,在黑暗中閃爍著光芒……
“是啊,我為什麼會知道呢?這個問題,就當做你的家庭作業,好好的去思考思考吧。不過,透過諾里烏斯家族對待黯小姐的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夠更加清楚一點——”
黑暗中,戴勞的臉湊了過來,湊到可洛的耳旁,輕聲,而溫和的道——
“沒有用的人,就只剩下被人利用,然後丟棄,這一點點價值哦。我可愛的妹妹,你……應該是屬於有用的那種人……”
“對嗎?”
輕輕的微笑,聽起來卻像是什麼東西在崩塌的聲音。
這位尊貴的哥哥在妹妹的額頭輕輕親吻了一下,迴歸到他的座位上,笑著。
而可洛,則是依舊低著頭,雙眼的瞳孔劇烈的閃爍。想哭……
卻已經因為太過害怕和恐懼,而什麼……都哭不出來了。
白痴在諾里烏斯家族的領地外面,已經晃悠了好長一段時間。
身為不請自來的客人,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學院勤雜工是不可能進入領地,見到黯的。
因此,他在等待。
等待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直到傍晚時分,守衛換班的時候,他才如同夜貓一般藉著夜色爬上牆頭,一翻,跳進領地之中。
身為風吹沙兩大家族之諾里烏斯公爵的領地實在是大的有些誇張。裡面有湖泊,有假山,有建築群和各種各樣的型娛樂場所。也幸好白痴幾年前曾經來過一次,依稀記得黯的別墅怎麼走。他稍稍埋伏了一會兒,等到巡邏的守衛過去之後,立刻藉著夜色向前衝去。
越過一條又一條的道路,穿過一片又一片的灌木叢。遠遠的,白痴就能看見那座爬滿了爬山虎的別墅。他貓著腰,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