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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一頓覺醒,窗外已是斜陽正上,不知是什麼時刻,披了衣從內堂起身,只在那門口小立,便覺風露微寒。陡地想起溥旋來,玉堂春才見慌亂。

按說他本不想去為溥旋問診,可到底人家是王爺,若是以後那魔星追究起來,說是自己曉了他的病卻也不上門診治,一番擠兌,那自己豈不是又要受一番消磨?尋思了半晌,還是喊上六子出門了。

去得同慶王府時,天已經黑下了。門口的小廝知道玉堂春和王爺關係匪淺,也不稟報就徑自讓師徒倆進了門。

誰知行到溥旋內室的門口,才聽那魔星在裡間發話:「把他給我趕出去!」

心裡一驚,玉堂春就哆嗦了。暗忖,莫不是哪裡又惹怒了這位爺,難道又要一陣好磨?顧不了禮節,玉堂春就慌腳進了門賠罪。

一進門,溥旋看見他就大叫了一聲,慌忙拿被子捂了頭。

「誰讓你進來的!你他孃的出去!趕緊給老子出去!」

一頓喝罵,倒叫玉堂春更不敢出去了,只跪在那床前搗頭如蒜。半晌,也無動靜,忍不住抬眼偷看,卻見那被中人,也掀了被角偷瞧著自己。

這正是嫌隙人尋嫌隙,知人知面難知心,不過各有一番造化罷了。但到底是何造化,還是下回分解。

第五章

卻說玉堂春偷眼看去時,那溥旋也正看他,兩相對眼,又是尷尬又是好笑。連忙咳嗽了聲,溥旋從被子裡起身正坐。

「誰讓你進來的。」他嚷,有些近乎於孩子氣的嘟囔。

不敢偷笑,玉堂春也忙正了色回答:「小人是聽聞王爺貴體違和,特來為王爺瞧病的。」

「哪個王八羔子說我病了!」一摔被角,溥旋老大不樂意的罵了起來。

這更讓玉堂春笑意難禁,慌忙擺手道:「王爺莫怒,此乃是瑞格格好心一片,王爺怎麼就叫罵起來了。」

「什麼,是十一妹讓你來的?」一聽是瑞格格傳的話,溥旋不敢罵了,倒是脹了臉分外透紅。

其實,方才玉堂春剛一進屋就瞧見了他臉色通紅,之前他一直疑心這魔星是傷寒生熱,可這會細細看下來,才察覺他這哪是病,整個一惱羞成怒。

不免暗自好笑,玉堂春又拿了調繼續忐忑的詢問:「還煩請王爺讓小人診脈。」

「診什麼脈呀,你趁早給我滾一邊去。」就著床沿踢了玉堂春一腳,溥旋從床上起身了。

這時一瞧,見他精神矍鑠哪裡有什麼病,就是有,恐也是心病。也不作聲,玉堂春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作勢一禮。

「既然王爺無恙,那小人也就告辭了。」

他素來膽小謹慎,雖然心思靈巧能識人心,卻從不做強出頭的雛鳥。因此,就算看破了溥旋的一番心思卻也不點破,只欲起身早走,可溥旋哪裡肯放他,見玉堂春真的要走,忙頓住了話頭喚他。

「回來,你給我回來。」

「是。」應了一聲,玉堂春垂手而立,倒是靜心等著溥旋發話。

誰知溥旋並不言語,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踱到門口屏退了左右,這才遲疑開口:「玉堂春,昨兒夜裡,你是不是和我在後院喝酒來著?」

「是,是王爺命小人在花園陪宴的。」又是應了一聲,玉麼喊淹反溝酶�汀?

其實他心裡隱然有了揣度,只怕是,那天夜裡溥旋的夢裡胡話惹得事端。

果不其然,這剛應了口,那廂溥旋又接著問道:「那昨兒夜裡我有說什麼來著?」

「沒有,就是有,小人也已然醉了哪裡還聽得清。」再次應聲,玉堂春卻在心裡長吁短嘆。

人都道是無情最是帝王家,此話真是不假。這年頭,不光他們這些升斗小民要夾緊尾巴做人,這帝王之家恐為更甚,連一番夢裡胡話都要小心斟酌。

沒了言語,兩人更見沉悶。

半晌卻聽得溥旋幽幽開口:「沒有聽見最好,就是聽見了也要當沒聽見。」

「小人明白。」再次點頭,卻又聽得溥旋長聲嘆息。

這聲嘆息倒與往日的拿腔做調不同,真見深沉又透著心寒,不難思量裡面有幾分愁緒滿懷。所以,一時之間玉堂春倒對這位高高在上的王爺,生了些許同情之意。

人生苦短,但再短也是苦,帝王將相,販夫走卒無非都是個苦字。

沒了思量又拿不住話勸慰,玉堂春只得再次言曰告辭,這次溥旋沒有阻攔,送了他出門。

臨腳門口,溥旋忽然又問道:「玉堂春,那昨兒夜裡你見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