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這些新的沿海炮艇,將是配備給榮登水師官兵的。
想到丁寶楨這一次得吃不了兜著走,林義哲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事實上,這場譁變,他林義哲,也是在裡面摻了一腳的!
對於這場事變的詳情,沒有人知道得比他更清楚!
想到鄧世昌派人給自己發來的那些電報,林義哲的嘴角現出了一絲怪異的微笑。
原來歷史時空中的北洋海軍“致遠”艦管帶鄧世昌任事勤勉,治軍嚴格,而且不帶家屬、不在岸上購建寓所,終日在艦上居住,與四處購房納妾的“濟遠”艦管帶方伯謙等形成了鮮明對比。從軍27年,鄧世昌僅僅回過3次家,其中最長一次不過7天,甚至慈父去世時,也因為時值中法戰爭,考慮到海防大局緊張,而毅然揹負“不孝”之名沒有歸鄉,只是在住艙裡一遍遍手書“不孝”二字。“不飲博,不觀劇,非時未嘗登岸。眾以其立異,益嫉視之。”這些不隨大流,顯得特立獨行的作風,愈發使得鄧世昌遭到閩黨軍官群體的排擠和憎視。
而自從自己出現在這個時代,和這位傳奇人物有了不可分割的聯絡之後,林義哲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腹黑”屬性,已經傳染給了鄧世昌!
從那一次鄧世昌奉自己的命令送柳原前光等人去天津的行動開始,直到這一次的榮登水師譁變,鄧世昌的為人機智精細和幽默恢諧的一面,表現得越來越明顯了,而行事的風格,也沾染上了自己的“腹黑”那一套。
所謂“性格決定命運”,鄧世昌的命運,也許就是在這種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得到了改變的吧?
林義哲正在那裡浮想聯翩,門房來報,說翰林院編修張佩綸來訪。
聽到是張佩綸前來拜訪,林義哲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立時警惕起來。
對於張佩綸的生平,熟知歷史的他,當然再清楚不過。
雖然他知道,張佩綸之父張印塘與李鴻章是早年舊識(張印塘字雨樵,嘉慶己卯科舉人,曾任浙江各地縣官。張印塘人生的最後幾年,一直在安徽與太平軍作戰,在征戰中與當時剛從北京回鄉辦團練的李鴻章結下了交情。李鴻章曾為他撰寫墓表:“方江淮鼎沸,獨君與鴻章率千百羸卒,崎嶇於憂攘之際,君每自東關往來廬州,轍過予里舍,或分道轉戰,卒相遇矢石間,往往並馬論兵,意氣投合,相互激勵勞苦。餘謂古所傳堅忍負重者,君殆其人。”——作者注),張佩綸很早就和李鴻章相熟,應該瞭解自己和李鴻章的關係非同尋常,但這並不表明,張佩綸會對自己如同李鴻章一般。
畢竟,現在的張佩綸,還是“北清流”領袖帝師李鴻藻的得意門生!
林義哲回想著腦中關於張佩綸師徒的歷史片斷,突然間,他的腦中猛地閃過一道火花!
在原來的歷史時空當中,曾經對洋務派頗有非議沒少給洋務派添堵的清流領袖李鴻藻,最終可是成了李鴻章在朝中的眼線!而他們之間的居中聯絡人,便是在馬江之敗之後成了李鴻章東床快婿和重要幕僚的張佩綸!
雖然張佩綸、李鴻章分屬“清流”、“濁流”兩大對立派系,但後來隨著時間的變化,“清流”的中堅分子,例如張佩綸、張之洞、陳寶琛等人,在治國理念上並不迂腐,他們與封疆大吏李鴻章等人有著廣泛接觸,相互間建立起深厚的人脈關係,在許多重大事件中互通訊息、協同行動,並未受到派系的約束。
自己能不能利用這一點,在清流裡面,為自己和洋務派培養代理人呢?
慈禧太后可是都指點過自己,說清流並非鐵板一塊啊!
而張佩綸這個人,恰恰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如果自己透過張佩綸來影響李鴻藻的話,至少可以保證李鴻藻不會與自己為敵!
而張佩綸今天主動來見自己,似乎也說明了什麼……
“快請。”林義哲心中計議已定,立刻吩咐道,“我去換件衣服,你們給張大人上茶,用上好的碧螺春,把‘兔毫盞’拿出來給張大人用。”
“是。老爺。”僕人領命而去。
張佩綸坐在客廳之中,好整以暇的看著周圍的陳設,等待著林義哲的到來。
林義哲的客廳雖然不大,但佈設得很是簡單雅緻,完全是文人雅士的風格,看不到絲毫的西洋氣息,令張佩綸暗暗稱奇。
看來這林鯤宇,並不似外間傳言的那樣,是“洋妖”……
“張大人,請用茶。”林府僕人恭恭敬敬的說道,這才讓張佩綸回過神來。
張佩綸看到僕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