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定大略,再行會商。津局習槍炮工匠子弟,若能赴普廠法廠遊學,自易精進。苦於無人帶往,無款接濟。電報費巨駭俗,亦愧有志未逮。”
“君此次通法情事,險釀巨禍,幸內有恭邸、經笙、文相彌護,外有曾帥、丁撫及不才保奏,遂得消彌於無形。……此次法主敬還國寶,兩宮嘉悅,與君有大利,而與恭邸則有大害。自安德海伏誅,太后與恭邸嫌隙日深,太后欲修園久矣,恭邸以國力未逮屢拒,君此次予太后一大好題目,恭邸若拒,則有失位之憂,洋務失主持之人;若從,則國家財力不敷,洋務亦有半道中殂之危;……靜夜思之,無術可解,奈何!……”
林義哲看完了李鴻章的這封略帶指責之意的來信,知道自己這一次給恭親王惹了大麻煩,不由得微微一笑。
對於恭親王奕忻和慈禧太后之間的恩恩怨怨,他當然知道得非常清楚。
事實上,慈禧對恭親王的打壓,從誅殺安德海事件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慈禧太后在“辛酉政變”中和恭親王奕忻結成同盟,一直相處得很好,但隨著恭親王地位的不斷升高和名望權力越來越大,他又引起了慈禧太后的不安。於是慈禧太后開始對他進行打擊,限制他的權力。同治四年(1865年)三月初五,編修蔡壽祺彈劾恭親王,說他攬權納賄,徇私驕盈,慈禧太后隨即命令查辦,七天後就以“目無君上”的理由,免去他議政王和其它一切職務。朝中大臣求情,慈禧太后才允許他在內廷行走,並管理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但議政王職務始終沒有恢復。同治八年奕忻支援同治皇帝,從慈安太后那裡請旨殺掉慈禧太后親信太監安德海,則讓慈禧忌恨之餘,也知道自己的權力並不穩固。慈安雖然平時不管事,但有著很高的威望,她和恭親王一聯手,便能給自己造成巨大的壓力。是以在安德海事件之後,慈禧一直極其注意鞏固自己的權力,因而對恭親王則一直是相當警惕和防備的。而恭親王一再反對慈禧修園,更加劇了她的這種情緒。
事實上,慈禧太后自己也知道,全部重修園明園工程浩大,是現在的國力難以承擔的。她一心想要修的,僅僅是她當年的“發祥地”——“天地一家春”,以便歸政後有個養老安息的地方。這項工程的花費其實算起來並不是太多。在林義哲看來,作為洋務運動最強有力的支持者,恭親王如果能在這件事上變通一下,彌合同慈禧太后因安德海事件而產生的裂痕,於已於國都有大利。
林義哲甚至想過,自己能否透過設法幫助慈禧太后圓了這個“天地一家春”的夢,取得這位掌握國政的女主支援,實現自己心中的強國之夢!
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一是緣於林義哲這次被言官彈劾“私通法酋”時,徐潤提醒他慈禧可能看在他獻的那套“天地一家春”珍瓷的份上,幫他擋災的事上;二是緣於他對古玩收藏的深厚知識。他知道,終其一生,慈禧對“天地一家春”懷念至深,光緒年間不但讓景德鎮御窯廠燒造了大量帶有“大雅齋”堂款的精美瓷器,賞賜臣下的宮錢上也都鑄有“大雅”文字,甚至於在紫禁城用於救火的大銅缸上,都刻上了“天地一家春”的字樣!
而現在,李鴻章的來信讓他開始正式思考將這個想法變成現實的可能性。
林義哲放下了李鴻章的來信,取過了來自歐洲的“林氏內衣公司”的帳目清單看了起來。他仔細的算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在得到了第一筆7000多英鎊的收入之後,薩拉匯來的第二筆林氏公司的營業收入便猛增至20000多英鎊,靠著這些收入,以及喬致庸的資金週轉幫忙,林義哲使船政成功的擺脫了運營危機。現在這些錢雖然還有結餘,而且來自歐洲的營業收入還有不斷上升之勢,但想要應付修園子這個大窟窿,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林義哲放下了清單,隨後翻了翻陳鴻薩拉夫婦寫給他的信,腦中突然電光火石般的一閃!
他馬上把所有的信全都取了出來,擺放到了桌上,在字裡行間尋找著什麼。
“原來是這樣……”對比了所有的信件之後,林義哲恍然大悟。
他從這些信中,已經看出了,不但陳氏家族有迴歸故國之念,連和陳家聯姻的羅特希爾德家族,也有到東方發展的意思!
如果是這樣的話,眼下不正是一個好機會麼?
林義哲思索了一番,將信全部收好,然後提筆開始給李鴻章寫起回信來。
“……前接惠書,具悉一切。深不自安。數夜不寐,日夜思解決之法,以紓恭邸之困。幸有所得……竊以為皇太后非欲修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