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他畢竟是去世的姑母林普晴的親生兒子,林義哲緊握的雙拳便慢慢的放鬆了。
自己怎麼可能向那麼疼愛自己的姑媽的兒子動手呢?
“何人在此喧譁?!”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沈瑋慶聽出了那是父親沈葆楨的聲音,立刻停了口。
看到父親和幾個僕人向這邊走來,沈瑜慶趕緊低下了頭。
在父親面前,他是萬萬不敢拿出這等足以氣殺人的模樣的。
“你們剛才在這裡說什麼?”沈葆楨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兩名僕人和沈瑜慶有些發紅的臉色,以及一旁氣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沈瑋慶和林義哲,象是明白了什麼,立刻問道。
聽到父親發問,沈瑋慶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說!”沈葆楨怒道。
“鯤宇表弟抓到了暗中散播流言中傷額綾弟妹之人……”沈瑋慶低聲道,“是……府上的下人……”
“什麼?”沈葆楨大怒,“何人竟敢如此惡毒?!”
“老爺!老爺!不關小的們的事!全是四少爺,他……”兩名僕人看到沈葆楨出現,魂魄已然嚇掉了一半,一聽沈葆楨的話,立刻大叫起來。
二百八十六章意外的“欽命”
“你!……”沈葆楨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時間氣得發須亂抖。他用顫抖的手指著沈瑜慶,竟然說不出話來。
“父親息怒!”沈瑋慶被父親的樣子嚇壞了,急忙上前扶住了沈葆楨。
“姑父息怒!”林義哲也嚇了一跳,生怕沈葆楨氣出個好歹來,他顧不得和沈瑜慶生氣,而是趕緊跑了過來,扶住了沈葆楨的胳膊。
沈瑜慶在父親面前不敢放肆,儘管父親已經給氣得不行了,但他仍然沒有絲毫認錯的意思,只是站在那裡垂著頭不說話。
沈葆楨氣極,突然掙脫了沈瑋慶和林義哲的手,邁步向前,一腳狠狠的朝沈瑜慶踹去。
因為過於憤怒的關係,沈葆楨這一腳力道極猛,沈瑜慶來不及躲閃,被沈葆楨一腳踹中胸口,摔倒在地,而沈葆楨畢竟年紀大了,這一腳下去,自己也向後摔去,多虧林義哲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才沒有讓他摔倒。
“你這個畜生!你……你氣死了你娘,還想來氣死我嗎……”沈葆楨指著倒在地上的沈瑜慶,聲音變得微弱和顫抖起來。
“父親休要偏心!娘不是我氣死的!娘是讓那個番女給剋死的!”捱了兄長兩個嘴巴後又捱了父親一腳的沈瑜慶心中惱恨,索性不管不顧的死硬到底了,抬頭衝著父親大吼起來。
話未說完,把沈葆楨氣得面如白紙,他嘶聲大叫起來:“拿家法來!”一面說著,一面掙扎著起身。
沈瑋慶和林義哲欲待要勸,沈葆楨怒道:“今日再有人來勸我,我尋個乾淨去處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眾僕從見沈葆楨這個情形,一個個咬指吐舌,連忙退出。沈葆楨用力甩開沈瑋慶和林義折的手,氣喘吁吁直挺挺的坐在僕人搬來的椅子上,
沈瑜慶心下惶急,但仍不肯出聲認錯,只是急的手腳沒抓尋處,沈葆楨見他此時仍不認錯,連求饒的話也不說一句,怒氣更甚,大喝道:“綁起來!著實打死!”
僕人們不敢違命,只得上前,抓起沈瑜慶,要將他按在長凳上。
“狗奴才!你們敢!”沈瑜慶怒道。
沈府的僕人們本來就對這個嬌生慣養又盛氣凌人的四少爺心存不滿,一聽他竟然這麼說,不免都怒氣勃發,此時他們雖然已得了沈葆楨之令,本不想過於為難沈瑜慶,但沈瑜慶倔勁兒上來的這一句不知好歹的“狗奴才”徹底激怒了大家,僕人們哪管沈瑜慶掙扎不休,七手八腳的沈瑜慶按在凳上,舉起竹板,便狠狠的打了十來下。
這幾板子打得較重,沈瑜慶忍痛不禁,仍不討饒,只是嗚嗚的哭起來。
沈葆楨還嫌打的輕,一腳踢開掌板的,自己奪過板子來,狠命的又打了十幾下。沈瑜慶自打孃胎出來,哪裡經過這樣的苦楚,起先覺得打的疼不過還亂嚷亂哭,後來漸漸氣弱聲嘶,哽咽著發不出聲來。
沈瑋慶恨沈瑜慶不聽勸,一意激怒父親,見父親要對沈瑜慶施行家法,他有心想要給這個惹是生非不知悔改又心機詭詐的弟弟一個教訓,才沒有勸阻。但此時見打的不祥了,心下著忙,趕著上來,懇求奪勸。
“父親息怒!莫要打了!饒了他這一回吧!”
沈葆楨那裡肯聽,怒道:“你問問他乾的勾當,可饒不可饒!素日皆是你把他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