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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姨娘也不是蠢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哪裡還會不明白,她跟張姨娘兩個原也明爭暗鬥過,她被打發到莊上,又掙扎著回來,經得這些年,原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早就淡了,聽見她這樣問了,接一句道:&ldo;姐姐也不必太憂心了,太太的性子擺在那兒,萬不會錯的。&rdo;張姨娘聽得這一句,看看邊上無人,才嘆一口氣出來:&ldo;你是老實的傻了不成,那一個事兒就不曾聽見?&rdo;&ldo;那是她不老實,老實了,也就沒這事兒了。&rdo;蘇姨娘說著咬一塊芙蓉花糕,心裡越發覺得明沅說的對,她自又得寵愛,往她這頭獻殷勤的人怎麼會少,蘇姨娘一是記著前事,二是怕女兒兒子叫拖累了,等到嬌娘說沒就沒了,她這才膽寒起來,明漪還這麼小,若她真個得志便張狂,大的兩個一個定親一個讀書,小的這一個可怎麼辦。這句張姨娘倒是認的,她扯扯蘇姨娘的袖子:&ldo;煩著妹妹幫我問一句,就一句,我這心掛著總放不下來。&rdo;磨得蘇姨娘應了,這才出去,她心裡頭高興,道:&ldo;叫廚房再給席上加道個鴨子。&rdo;眼睛往棲月院裡一瞥,得意洋洋往回去了,這時候不巴結甚個時候巴結,叫那個姓安的作夢去。這會兒鴨子肥壯,正是吃這個的時節,廚房裡辦的蟹鬥蒸鴨子上了桌,明沅正自不解,明洛卻已經知道張姨娘的意思,她幫著手把那些竹籮兒收起來,掩掉臉上些尷尬道:&ldo;一向是我在你這兒吃,今兒我作東道。&rdo;手一翻,把籮蓋兒掀翻了,這才看見裡頭有一段麻繩:&ldo;這是個甚?&rdo;拎起來看捏在手裡轉著看,也還是沒看出什麼端倪來,趕緊他送東西,明沅就比旁人多一段糙繩子?明沅也是一怔,接過來一捏在手裡就知道紀舜英的意思了,她&ldo;撲哧&rdo;一聲笑出來,聰明人犯起呆,還真叫人不知說什麼好了,這麼條繩子,是長呀還是寬。她不笑倒罷了,這一笑,明洛眨巴著眼兒看著,明白這大約是什麼啞迷,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大表哥就是個怪人了,這一個竟也是怪,明洛遲疑著問:&ldo;你這是,笑個甚?&rdo;問完了又搖頭:&ldo;罷了。&rdo;明沅把這段糙繩兒收起來,也不知道他放鬆些不曾,等再送東西過去,說不得他的腳就大了,想著還是忍不住笑意,明洛受不得她這個模樣,寒毛都立了起來:&ldo;去,把四姐姐請了來,咱們一處吃,這道酒釀清蒸鴨子她定然喜歡的。&rdo;明湘卻還在安姨娘處不曾回來,明洛叫丫頭把那鴨子分得一半兒留給她,兩個人就著合歡花浸酒把蟹鬥,全吃了,她吃得甚是享受,銀筷子挑一點兒蟹黃蟹ròu,再抿上一口酒,明沅看著就忍不住笑。明洛吃得喝得,腦子還轉不過彎來:&ldo;哪有人傳情送個麻繩子的,什麼絲羅帕檀香扇,不是頂頂好,就是再送你一對泥娃娃也成啊。&rdo;明沅執得盅兒陪一杯,拿帕子按住嘴角,拭了酒漬,微微勾一勾嘴角笑了:&ldo;他是讓我,給他做鞋呢。&rdo;明沅且還沒什麼,明洛聽得這一句,手上一抖,才剛吃下去的酒上了臉,滿面通紅,兩隻手捂住面頰,嘴裡不住哎呀幾聲:&ldo;這是,這是真把你當媳婦了呀。&rdo;明沅一怔,才只覺得紀舜英好玩,用這麼個笨法子,等做過去可不又小了,聽見明洛的話,這才回得神來,補衣作鞋,可不就是妻子乾的活兒,上一回說的相敬如賓,他竟真的聽進去了。明沅會意,明洛面紅,小香洲裡叫這一段麻繩攪出了春意來,采薇采菽幾個俱都抿得嘴兒笑,兩邊這麼來往,倒不怕日後生份了。明洛笑眯眯飲得一口酒,cao心完了又說起八卦來,擱下杯子道衝著明沅眨眨眼兒:&ldo;你可知道,安姑姑的缺兒叫人頂了?&rdo;明沅還真不知有這回事,思量了一回沒人好補,明洛已經笑了:&ldo;是瓊珠,嫁給唐莊頭的,也不知道怎麼就求到了太太那兒,太太調她回來補上安姑姑的缺了。&rdo;正端得酒壺倒酒的柳芽兒一個抬頭,九紅趕緊接了壺把過去,明洛也不當回事兒,采薇卻跟著出去了,只看見柳芽兒站在天井裡垂了頭不說話,采薇上去推她一把:&ldo;姑娘跟前呢,你心裡不得勁,也不能辦差了差事。&rdo;柳芽兒低頭應了,往自家房裡頭去,采菽同她相好,夜裡帶了吃食看她去,柳芽兒正捏著個花帕子淌淚,采菽勸得她一句,她捏著帕子嚅嚅一句:&ldo;她竟還有臉回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