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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不動越是吃不下去,如今逛得院子,胃口倒見漲,連著小蓮蓬見著明沅都說:&ldo;還是六姑娘這法子好用,姨娘再瘦下去,瞧著都叫人憂心呢。&rdo;明沅笑一笑:&ldo;我是瞧著太太懷官哥兒的時候常用這個,想是養人的,這才叫廚房送來,也不值幾個錢,姨娘用著便是了。&rdo;心裡也擔憂,小蓮蓬悄聲告訴她,說瘦的骨頭撐著皮,肚子那兒抻的疼,明沅給送了油過來,這麼抹著才算好了些。這一胎怕是個女兒,連蘇姨娘自個兒也覺著了,說她懷明沅的時候便是這麼著,人瘦不說,半點胃口都沒有,背後看著,再瞧不出是懷了身子的人。&ldo;若是沒她,我這胎到底兇險的,別個都有了,獨她得不著,便是太太心裡惱我,衣裳也得做的。&rdo;蘇姨娘翻翻這一季發下來的布料,想比著明洛身上的給做一件:&ldo;我看給她做件大紅金邊葫蘆樣穿花袍子罷,她生的白,穿重色的可不比五姑娘更顯得出些。&rdo;&ldo;姨娘有這份心,落後給也是一樣的,沒聽太太說,裡頭可沒姑娘的份兒。&rdo;小蓮蓬勸了又勸,把蘇姨娘的心思勸熄了:&ldo;我看倒不如淘換些小東西給姑娘玩,手鞠花鍵都使得,咱們姑娘就是太靜了。&rdo;小大人一般,比四姑娘有主意,比五姑娘想的遠,若不這麼著,也照管不到姨娘身上來,便是如今這樣才好,往後說不得還能帶帶後頭弟弟妹妹們。落月閣裡頭的丫頭俱都是這個想頭,蘇姨娘卻是真心覺著虧了女兒的,她這個親孃半點不曾幫襯著她,拖了她的後腿不說,還叫個八歲不到的女兒來看顧她,便連想補些東西都得看著臉色,長嘆一聲,鼻尖泛酸,把那酪吃盡了,還是摸了原先的首飾出來:&ldo;把那個金分心打成桃心的送給她去。&rdo;小蓮蓬實在擰不過她,點頭應了。如今那隻桃心簪子就戴在明沅頭上,蘇姨娘見著女兒戴起來,抿了嘴巴笑,小丫頭給上了兩匣子春餅,明潼動手給紀氏裹了一口,就手拿著送到口邊,紀氏張口咬了,算是&ldo;咬春&rdo;,餘下那些才分送下來。官哥兒灃哥兒兩個手裡都拿著木雕彩畫的春牛作耍,灃哥兒養了一付老實脾氣,官哥兒伸手去搶,他便讓了,索性把兩隻都給他,張手要明沅抱了喂他春餅吃。等散了宴,小娃兒先撐不住睡了,明沅姐妹幾個拿了剪刀剪春幡,澄哥兒寫春帖,明潼動手畫了一幅春牛圖。到子時過去,才各回院中,明洛還記得張姨娘下了明沅的臉,繫了鬥蓬走的飛快,張姨娘跟在後邊叫她:&ldo;我的祖宗,你仔細著腳,小心摔!&rdo;明沅一路送了蘇姨娘回落月閣,這原是跟明湘安姨娘一條路的,安姨娘扯著女兒幾步就不見了人影,明沅搭手扶著她,到了落月閣邊,緊著鬥蓬同她道別,心裡還怕她得著好處就抖起來,這一胎且不知道是男是女,面上帶笑,意有所指:&ldo;姨娘如此,不就很好。&rdo;☆、 紅喜果張姨娘見著明洛把自個兒甩在後頭,踩了高底鞋兒往前跟,到她進屋,明洛已經解了衣裳,只穿裡頭一件雪青色緊身小襖,自個兒拿了牛角梳子通頭髮,見著張姨娘喘著氣兒進來,鼻子裡頭哼哼一聲,扭過臉去不理會她。張姨娘一隻手撐了腰,一隻手點了她:&ldo;我的活祖宗,你跑什麼,還積了雪呢,要是滑了腳怎辦?&rdo;明洛把梳子一摔,牛角梳子撞到妝匣上一聲脆響:&ldo;姨娘作甚弄那個鬼,叫我在六妹妹跟前怎麼做人!&rdo;張姨娘聽見她說這一句,翻了個白眼,往臨窗的榻上一坐,指了絲蘭給她順氣,又叫綠腰倒茶來,解開觀音兜往榻上一擺:&ldo;我解解氣!偏她肚皮是個爭氣的,該!&rdo;張姨娘帶著女兒跟顏連章在穗州呆了近一年,原想著怎麼也能懷上一個,哪裡知道竟沒有,好容易獨寵了,只當定能抱一個懷一個回來的,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蘇姨娘不過就那一夜,竟帶著肚皮回來了!不怨自家不爭氣,只恨別人運道好,她關那許多日子,出來瘦得那個玲瓏相,就坐在自個身邊,挺著那樣大的肚子,吃菜都勾不著桌上的碟,怎麼不惹人的眼。她原也看不上安姨娘,怪只怪自個走錯一步棋,那時候後院裡頭不過她跟安姨娘兩個,若她一意稱病,定是安姨娘跟去任上,這個哥兒不就成了她的!一個偷奸耍滑,一個母豬肚皮,哪一個都不是甚麼好東西,真叫她作鬼弄人她且沒這個膽子,也不過撒撒氣,哪知道這麼一會子就叫太太看出來,那碗魚ròu一送過來,還有誰敢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