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甩了甩頭,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撫了撫自己手臂上起的那一層雞皮疙瘩。
他神色有些訕訕地看著何青,然而何青卻又重新低下頭來處理自己的東西:“所以呀,你想一想,像那些連行動都不方便的殭屍,怎麼去幫它們的主人辦事呢?!別說讓他們去咬人,就是讓他們撿個東西也做不到吧!少年,時代在變,我們玄門的術法也是與時俱進的哦~”
今天要用到的東西不多,很快,所有東西都準備完畢,只有何青點名要的那個老木匠用過的墨斗線,如今還遲遲沒有動靜。
這期間,張雪華片刻沒有離開張寧身邊,一直在不停地給他嘴唇蘸水擦拭,而張醫生更是抱著本子躲在一邊寫寫劃劃,雖然眼見著自己沒有絲毫用武之地,他也死賴著不肯走。
畢竟,這可是超過他知識範疇的事物啊!不親眼看個究竟,他怎能甘心呢?!
顧榮安就在客廳裡一圈一圈的慢慢轉動著,雖然心急如焚,但墨斗線什麼的離他實在太遙遠,他能打出幾個電話,已經很是盡力了,如今,只有耐心等待了。
“嗡……”
一聲微妙的震動聲,幾個人全部挺直了腰板兒,齊齊看向發聲地。
那裡,正是顧榮安的口袋。
他深呼吸一下,立刻接起了電話。張雪華和寧銳的目光如芒在背,心中希望不要太大,顧榮安看了兩人一眼,扭過頭去,利索的交代完掛了電話。
這次,連何青也忍不住抬頭看他了。
他眉梢眼角微微一挑,神情飛揚起來:“搞定!他們說最多半個小時就給送過來。”
寧睿和張雪華的嘴角不禁洩出一絲笑意。這最後的道具都來了,接下來,就該給表哥/侄子祛除身上的屍氣了吧!
這半個小時,幾人彷彿度日如年,看著分針秒針一步一步慢慢向前爬,心中那股子焦躁勁兒怎麼活動都壓抑不下來,直到興奮又激動的寧睿第三次跑動,帶動起的那陣風將何青的符紙片片掀起,她才漫不經心地一撩眼皮,淡淡的說道:“要實在忍不住,就去樓下跑幾圈吧!”
這聲音太冷,寧睿的動作戛然而止。幾人面面相覷,俱都老老實實的跟鵪鶉一樣,坐在沙發上不敢再亂動。
這詭異的氛圍持續了二十多分鐘,突然,門鈴響了!
早已按捺不住的顧榮安第一個跳了起來:“我來我來!”
可不是得他來嘛,門口站著的,正是他的兄弟。
門口站著的年輕人有著一頭金燦燦的黃毛,他完全沒感受到屋裡詭異的氛圍,反而見是顧榮安開門,伸手就把他脖子勾住了,低聲擠眉弄眼道:“我說哥們兒,你突然要這玩意幹啥?我跟你說我爸手底下一整條隊伍,就沒人用這個的,這多少年的老古董了……”
顧榮安無奈一笑,趕緊把他身子推開:“沒事,就是有點兒急用。行,兄弟謝了啊!”
都是年輕人,相互之間也沒有那麼多客套,黃毛見他神色,立刻知趣的點了點頭,麻溜的走了。
顧榮安關上門,一扭頭,嘴角立刻牽起得意洋洋的笑意來,他舉著手中的墨斗,對何青炫耀道:“怎麼樣大師?小爺我這人脈可真不賴吧!”
卻見對面的何青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微食指一勾,他手中的那個墨斗就彷彿被人緊緊拽著,“嗖”的一聲就飛到了何青手上。
她把那個墨斗上下拋了兩拋,這才回頭對顧榮安笑道:“那真不好意思,我要拿什麼東西,可還真就用不上什麼人脈。”
這笑容太過燦爛,又如同清風霽月,令人心生明朗。
顧榮安呆呆的點了兩下頭,在何青轉身之後才喃喃說道:“我去!飛來咒啊!”
何青站在張寧面前,對身後的眾人吩咐道:“你們誰去把衛生間的大鏡子摘下來,抱在胸前?”
“我來我來!”
見識過何青手段的寧睿第一個自告奮勇,語氣中全是抑制不住的好奇與心動,全沒有一絲害怕。
洗漱臺上的鏡子是掛上去的,他很容易就見著實木框架一起摘了下來,按照何青的吩咐,平舉在前,遮擋住自己的上半身。
而這邊,何青對剩下的兩個男人說道:“把張寧扶起來,放到鏡子面前站好,撕掉他身上的膠帶。”
顧榮安還好,他見識過何青的手段,知道她的不凡,自然無有不應的。而張醫生就明顯猶豫了:這麼近的距離,他們把膠帶撕掉,萬一他又發狂傷了人怎麼辦?
然而正踟躕間,何青一個眼風掃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