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快感來自何處,楊滿太清楚了。當頭部插進喉嚨的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嘴裡的東西在膨脹,甚至可以感受裡面青筋難耐的勃動。
接下來的事情便無關技巧了。至少這一次,喬正僧不肯享受所謂情調的前戲。拔出來,插進去,進到力所能及的最深處。看到自己的性器在他嘴裡進出,看到他紅腫的唇邊有口水淋漓,聽到他悶聲的嗚咽。
最後就是,感受他喉嚨口的緊緻,卡住頂部的那一下似乎噗噗有聲。寥寥幾個來回,喬正僧便再也忍不住。最後那一下,將楊滿死命按到自己身上,一下下的射精,幾乎搞得他窒息。
一場很單純又很酣暢的性事。止得了身體的渴,止不了心的。
放開楊滿後,喬正僧後仰,轟然倒在床上。頭上昏黃的燈,照出這間屋破舊不堪的頂棚。腐朽的樑柱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黑乎乎的,像是另一個天地。
喬正僧忍不住苦笑,如果真要這個,那他七年前就該得手了。終歸是意難平。他聽到楊滿想忍卻沒忍住的輕咳。但他此刻什麼也不想說,也懶得起身,去顧及一下地上的那個人。
迷迷糊糊的,躺的快睡著了,感覺到楊滿在幫他脫衣服和蓋被子,喬正僧這才清醒起來。他起身下床,對楊滿說,“今天你睡這裡。”說完後,就抓起外套出去了。
猶豫了片刻楊滿才開啟門,看到雪地上一排腳印,直直往裡,消失在第二道牆的洞門處。
山上沒有時鐘,也不知道當下的時辰。
雪停了之後,雲也散的很快。天色露出一些清明來。
因為衣服脫了又穿,加上剛才出了點汗,被外頭的冷氣一襲,楊滿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噴嚏。最後他還是轉回來了,將門關好。
這是喬正僧的房子,他自然有他的去處。況且,他也不是一個會虧待自己的人。楊滿這麼說服自己,但歸根結底,他沒勇氣沒魄力去找到他。很多時候,弱者的自尊更為脆弱。所以他們之間,發脾氣的是喬正僧,最後追過來的,也總還是喬正僧。
黃鶴幫廖枯人蓋被子的時候,他一點動靜也沒有。但是過了一會兒就在炕上翻來覆去,最後黃鶴還是隻能爬起來陪他。
“睡不著就起來吧,去外面跑幾圈也行,雪已經停了。”
廖枯人卻懶懶的沒有興致。他坐起來,人一斜,肩膀就抵在黃鶴身上。就好像是沒有力氣,必須要個支撐才行。
黃鶴嘆了口氣,忍不住對他說,“記得你曾經問過我,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他是一個掠奪成性的人。”
廖枯人轉過頭來看他,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黃鶴繼續說,“他的快樂不快樂,都是簡單粗暴的。所以你真的一點也不像他。大部分時候我覺得這是件好事,但有的時候我又覺得……”
“覺得什麼?”
“覺得你很難活的比他更開心。”
廖枯人沉默了一下才開口,“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更像他一點?”
黃鶴搖搖頭,“沒有應該不應該。你要知道,我們走的每一步,就我們自己而言,都是別無選擇的。”
說到這裡,廖枯人才依稀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接下來他若有所思的發呆。
隔壁屋一點微弱的動靜,包括有人開門出來,踩著雪行走的聲響,都是清晰可聞的。黃鶴看一眼廖枯人,碰巧對方也正抬起頭來。黃鶴就對他說,“該睡了,好好休息。”
廖枯人依言躺下來,他看到黃鶴的表情,有一種淡然的寥落,又夾雜著絲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對於這個人,說是下屬,但幾乎像是父親一樣存在。廖枯人打心底裡依賴他,而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如果他不說,自己是無法揣測,也無法探究的。
這個晚上,楊滿在極度疲憊中入睡,又在疲憊中醒來。來來回回,就這樣到了早上,好像一夜無眠,又好像睡過去了很多次。
但喬正僧什麼時候進來的,他一點也不知道。在睡眼惺忪的時候,感覺到屋子裡多了一個人,而且悄無聲息的,鬼魅一樣,著實嚇了他一跳。
喬正僧看到他的反應,吐了一口煙說,“這麼怕我?”他的語氣輕飄飄,冰涼涼的,好像這個清晨,大雪過後清新又冷冽的空氣。
楊滿從床上起來,忍不住問他,昨天晚上睡哪裡了。
喬正僧沒有答話,他站起來,踱步到窗戶邊,從一個傾斜的角度看出去。片刻後,又轉過頭來跟楊滿說,“今天我要去查一下線路,你跟我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