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這話,讓年初晨久久的無法言語,她就那樣呆若木雞的整個人怔住了。
綠植盆栽,他們家何止是綠植盆栽,到處花花草草一堆,甚至婆婆為了讓她心情好,連她的臥房,陽臺,只要她可能去到的地方,都擺滿了顏色鮮豔的花束,為了美觀,她幾乎是熱情積極的每天給她的房間會更換新鮮的盆栽和花束。
這些舉止……
一開始,直到剛才醫生提醒,年初晨都沒有想過會有任何的問題,但到這一刻,年初晨不相信這一切是偶然,這絕對不是偶然的,定然是聶夫人故意的,她始終還是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生,始終是重男輕女,正在想盡一切辦法的讓她流產……
“我們的臥房有很多新鮮的花,月季,洋繡球,鬱金香……”
年初晨此時此刻是完全機械的在數著這些花種,唇角泛出了無比悽然的笑容,那樣的笑是對自己絕對的鄙視和責怪,她不怪聶夫人,真的不怪她!是她自己足夠的愚蠢,足夠的掉以輕心,竟然會信任聶夫人,所以,她是活該的,現在造成所有的一切傷害,流掉孩子,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以為真的可以冰釋前嫌,以為所有的人心腸並不是那麼的壞,以為就算她與婆婆,與小姑之間存在著再大的矛盾,終究,他們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就不會有真正較大的衝突,有矛盾,但那些矛盾都可以很輕易的解決。
醫生聽了面色掠過一抹驚訝,似乎也意識到了這是有心人在故意讓她流產……
年初晨笑著,哭不出來,這個時候她不配有任何的眼淚,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哭,孩子沒了,就算是聶夫人造成的,但與她自己的愚昧無知脫不了關係。
聶凌卓亦是在得知聶夫人趁著他在弘信忙新專案,趁著他去泰國的這段期間裡,竟然暗中陷害初晨,竟然真的是她把他們的孩子害死了,這讓聶凌卓火冒三丈,心下的怒焰熊熊熾熱的燃燒,他是沒辦法原諒她的。
想起年初晨在醫院裡難受得不能自已,那樣痛苦絕望的抱著於笑笑恣意落淚的模樣,他的心猶如刀割一般的難受。
他又再一次的成為了罪孽深重的人,他的孩子,他的老婆,他連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保護不好,他還能做什麼?就算做再多的事,掙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尤其,自己甚至連最基本的家庭矛盾都處理不了,又有什麼能力去帶領弘信走得更輝煌?
這一刻的聶凌卓是前所未有的自責,尤其聽著聶夫人的狡辯,沒有預期的生氣,甚至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去生氣,發火,只有無盡的絕望傾瀉而出。
“凌卓,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花有毒,我真的很冤枉,只是單純的想讓初晨心情好,想讓她每天對著鮮花的時候開心快樂,在媽媽肚子裡的孩子也能感覺到其中快樂的……可我好心辦了壞事,不知道會弄成這樣……這醫生是不是胡說八道了!是不是故意栽贓我?一些花花草草而已,怎麼可能讓初晨頭暈目眩,胸悶乏力,我不相信。”
“一定是弄錯了,你不知道,你去泰國辦事那幾天,初晨一直忙著她的事,不是去看望年明康,就是去找顧西揚,她這個人多管閒事,你又不是不清楚,結果弄成這樣,其實都是她沒把孩子看好,她懷孕我們把她當祖宗一樣的供著,她還不滿意,還不能安分的養胎,你說孩子怎麼可能不流產!”
聶夫人盡情的辯解,為自己辯解。
聶凌卓則是沉默,萬分的沉默,投射向聶夫人的眸光是充滿了悲憫與可笑。
他笑自己生在一個這樣的家庭裡,笑自己有一個這樣處心積慮的母親……
如果可以有選擇的話,聶凌卓寧願和年初晨一樣,生活在一個普通的人家,這樣一來,或許無論是感情生活,婚姻生活,家庭生活,都不會這麼的複雜,這麼的讓人絕望。
“媽……”他稱呼,始終還是很尊敬的叫她,但神情中滋生出來的是嚴肅,一本正經的嚴肅,可他越是這樣的平靜,聶夫人深知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奏,他不會放過她的,越是這麼的平靜,越是讓人懼怕萬分,彷彿聶凌卓周遭都是嚇人的危險。
“凌卓,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有害自己孫女的心,之前我是重男輕女了……可是……”
聶夫人哽住了話語,恍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媽,搬出去吧,從這裡搬出去,往後我們都不要見面了,我會給你和聶瑜一筆錢,你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但絕對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了。”
儘管聶凌卓到目前為止不清楚聶瑜是否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