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又道:“主子,還有問天山來人如今又到半山,主子有何對策?”對於他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這一關。問天山的人不好惹,這一次不可能只是納蘭丹兒自己一個人來了。
“問天山的人此次前來,估計也是為納蘭丹兒撐腰作主,那裡的人標榜護短,不來護護怎麼說得過去。”沉煞露出譏誚之色,“等他們到了九霄殿外再說。”
“主子,不迎接嗎?”鷹有點遲疑。
“迎接?他們有何資格讓本帝君去迎?”沉煞站了起來,彈了彈袍擺,“讓雪去迎。”
鷹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愣愣地看向月衛:“讓雪去?”
“去找雪吧。”月拍了拍他的肩:“累死了,我也回去休息。”
“喂,月,你不能這樣啊,你怎麼也撒手不管了?”鷹望著他快步離開的背影不死心地叫著。月只是揮了揮手,一下子走得無影無蹤。
天驟然陰沉下來,一個一個的小旋風打捲起幾片幾片的落葉打著旋,有侍女微帶驚惶地跟在雪衛後面,快步地走向了二重殿殿門之外。
問天山的囂張由此可見兩分,九霄殿大殿門在一重殿之外,如是來使,賓客,需得在一重殿大門之外就下馬車了,等著帝君宣見,或是由管事迎著進門。但是問天山來人到九霄殿從來不需要在一重殿大門外等候,是直接就驅車直入到二重殿大門之外。並且,到了二重殿門外來人也不下馬車,他們並不是等人來安排是否入內,只不過是等著二重殿的人給他們安排最好的客院罷了。
雪衛匆匆趕來,在看到那華麗的車頂篷四角掛著寶石流蘇的馬車時,她忍不住就倒吸了口氣,不敢怠慢,立即便左手成拳右手成掌輕壓在左拳上,低頭行禮:“九霄殿雪衛,見過問天山來使,敢問尊駕是三長老嗎?”
馬車的車簾連一絲晃動都沒有,趕車的是一個面容如玉的青年,穿著問天山一等弟子的服飾。問天山雖是一直標榜著與世無爭淡泊名利,但是看他們門下弟子都還分三六九等就知道了,那不過是自欺欺人。
一等弟子是直接拜在各長老名下的,像是納蘭丹兒也是一等弟子,而且還是大長老的弟子,地位非比尋常。
現在有一等弟子駕車,說明車內的人身份很不簡單,至少也是長老。而雪衛知道的,問天山三長老最喜歡華麗的東西,他的馬車要比其他長老的華麗了許多。
就連沉煞坐上破域帝君之位時,問天山都沒有來過一位長老,多是一等弟子,或是像納蘭丹兒那樣的問天山的**兒,現在竟然派了三長老出來,這事非同小可。
雪衛心裡有些惶惶然,同時心裡又把樓柒恨得要死,要不是樓柒,哪裡會有這麼大的麻煩?現在的九霄殿根本就還沒有能力承受問天山的怒火!她是真正想要沉煞好的,她不希望他出事,怎麼沉煞就是看不到她的好,反而要**著那個來歷不明賤人?
“你是何人?沉煞呢?讓他出來迎接老夫。”
馬車裡傳出來了一個有點冷漠的聲音,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他就是三長老,但是聽他這話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問天山三長老範長梓。
範長梓也是問天山幾位長老之中最為陰晴不定的,上一刻他可能還跟你說著話,下一刻有可能就直接地出手將你滅了。
聽說,範長梓收了幾名弟子,但是沒有女弟子,他自己非常喜歡納蘭丹兒,聽說是待她如親生女兒。其實在納蘭丹兒上次敗走九霄殿的時候,他們就都曾經在潛意識裡想過,下次來找麻煩的會不會就是範長梓,沒有想到真的來了。
範長梓對九霄殿是真的不客氣,直接就叫了沉煞的名字,並且要他出來迎接。
雪衛面上露出難色,卻並不敢有半點兒不甘不願,只是微低頭道:“三長老見諒,我們帝君外出剛回,身體疲乏——”
“有多疲乏?爬他也得給老夫爬出來!老夫願意來他這個破地方是給他面子!去,老夫就在這兒等著,讓他滾出來,否則可別怪老夫不客氣!”
他這幾句話是用了內力說出來的,內力之渾厚震得雪衛胸口一陣悶痛,只能提氣努力地壓了下去。但是她後面的幾個侍女可就慘了,當下被震得臉色煞白,齊齊吐了血,倒在了地上。
就連在這處的其他人也被這含著內力而出的聲音震得一陣的胸悶氣躁。二重殿每個角落都能聽到範長梓的聲音,月和鷹同時挺直了背,面色凝重了起來。這一回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三重殿裡,正與拿了筷子坐在樓柒身邊要跟著用晚膳的沉煞,也聽到了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