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鄭重:“即日起,我夕陽退出純陽道觀,為純陽道觀叛徒,與純陽道觀再無瓜葛。”
“我正陽退出純陽道觀,日後與純陽道觀再無瓜葛。”正陽老祖聲音都在顫抖,他生於純陽、長於純陽,如今叫其叛出純陽道觀,比殺了他還難受。但他更不能看著自己的家就這麼毀掉。
“別折騰了,掩耳盜鈴有用嗎?蒼天不可欺!爾等想多了!”聲音輕柔,在群山中響起,傳遍了整個純陽道觀。月色下一襲大紅袍人影在遠處走來。人未到,聲音已經遙遙傳來。
“張百仁!”聽到這個聲音,剛剛下了山峰的張斐頓時心中一驚。
“張百仁!”山頂的朝陽老祖一愣。
“張百仁?”正陽老祖與夕陽老祖對視一眼,對於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就是這個名字,攪起大隋風雨,叫門閥世家恨之入骨。
“本都督前來,爾等還不速速出來迎接拜見。”月色下,張百仁頭頂髮簪散發出柔和光滑籠罩住其頭頂百會穴,源源不斷的月華被吸納而下,注入張百仁體內。
此時張百仁一襲紅杉,彷彿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夜色掩蓋不了火焰的灼灼。
身後揹負著一個劍匣,手中把玩著金簡,面色從容的站在了山腳下。
聽到這聲音,純陽道觀正在做晚課的弟子紛紛走出屋,眼中露出駭然之色,能將聲音這般不徐不疾的傳遍整個山頭,顯然練氣功夫已經到了極深的地步。
“百義!”山下看守山門的弟子藉著朦朧月光看著眼前的人影,頓時一陣驚呼,隨即卻猛然搖頭,眼前之人雖然與百義相似,但氣質、服飾卻截然不同。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我純陽道觀地界。”看守山門的弟子上前質問。
“嗯?”張百仁瞧了那弟子一眼,手中金簡微微閃爍出一道神華,下一刻腳下青石彷彿水流般融化,瞬間將眼前男子半個身子陷進去,然後山石凝固,彷彿澆築一般,那弟子半腰陷入山石中,動彈不得。
“爾等也配和本都督說話?”張百仁惱怒純陽道觀之人寫信指責喝罵自己,今日就是來純陽道觀找茬的,要給純陽道觀一個教訓。楊廣不肯誅滅純陽道觀,張百仁自然不能違逆。以眼下純陽道觀的情況,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你……你敢動手!”另外一位弟子瞧著張百仁這一手神通,頓時驚得跌坐在地。
張百仁道功雖然已經入了境界,而且有大地本源,但卻難以操控青石。不過如今有金簡在手,操控山石與土地沒什麼區別。
“住手!”張斐自遠處趕來,瞧著眼前一幕高撥出聲,轉瞬來到了近前,話語中滿是焦灼:“你怎麼來了!”
“大膽,你是在質問本都督嗎?爾等一介平民,見到本都督還不行禮!”面對著自家便宜老子,張百仁揹負雙手,話語猶若煌煌雷霆,震得人心神發抖。
自己這次代表的是朝廷,可不是講情面的時候。若講情面,稍後自己輩分被壓下,成什麼事了!
此時金頂觀一群弟子圍了過來,雖然驚詫於張百仁的容貌,但卻不肯受辱,一位弟子呵斥道:“管你是什麼都督,我等乃方外之人,就算皇帝老兒在此,也不用拜見!你又有何德何能叫我等叩首!”
“本座乃軍機密府小都督,奉陛下之命來捉拿金頂觀叛黨!這賊子好生囂張,做下惡事不說,居然還敢大言不慚指責本都督,在本都督面前顯威,今日正要看看爾等有何本事,居然也敢亂我大隋。”張百仁面色傲然。
張斐瞧著張百仁,面色有些鐵青。自古以來人倫大禮,從未聽說過老子給兒子行禮的。
“逆子……”張斐氣的嘴唇哆嗦。
金頂觀上方三位道人你看我我看你,瞧著這陣勢,俱都知道張百仁來者不善。
正陽老祖面色陰沉:“區區稚子,也敢來我純陽道觀逞威,這岔子是我兄弟招惹來的,大哥在此旁觀,我兄弟將這小子打發了。”
“只怕來者不善啊,這小子口口聲聲自稱‘本官’,想來是得了天子的旨意,你二人莫要莽撞,隨我前去看看!如今純陽道觀業力沾身,切忌多惹事端。”朝陽老祖看著山腳下的人影,不由得輕輕一嘆,同樣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怎麼差距會這麼大。
“我等見過都督。”三人陽神出竅,轉身自山頂來到山腳,瞧著那熟悉的面孔,正陽老祖與夕陽老祖俱都是心中一驚,下意識道:“百義!”
但想想又不對,轉過身向著人群看去,只見人群中站立著一道人影,赫然與眼前人影一般模樣,只是二人氣質、威勢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