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招,如虎爪虛擎,輕輕帶過諸葛東方的長劍,同時右手煙鍋一揮,徑直往諸葛東方寬闊的劍身上一點,‘當’的一聲,龍吟聲起,火星四濺。
李玄先前曾見過諸葛東方長劍在手,以絕妙之腕力,輕靈之劍法劃開謝木青的衣衫,卻未曾傷及他半分面板。此刻,見他左手展動闊劍,使得是大開大合之劍法招式。闊劍鋒銳,且有三尺四寸長,相較而言,沈無懼手中的煙鍋不過一尺三寸長。儘管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但沈無懼招招搶先,使得是靈巧精緻貼身短斗的打法。
鏗鏘之間,二人越鬥越急,漸漸分辨不出彼此身形。
雙方鬥過三十幾招過,諸葛東方驀地長嘯一聲,聲如鷹擊長空,于山間久久迴盪,手底招式也隨大變,攻勢直如狂風暴雨,玉珠落盤,起躍間劍氣縱橫,寒光綿延。
兵刃使用之道,凡輕靈之兵刃自然要配以輕靈的招式,如青鋼劍、奪命判官筆、鑌鐵刀等。而沉厚的兵刃也應配以渾厚的招式,如開山斧、虎背刀、玄鐵錘等。以上只是依循常理,墨守成規,講究穩中求勝,若反其道而行之,則是要兵行險招,以奇制勝。
李玄見諸葛東方手中闊劍劍身厚重,兩側鋒刃薄如蟬翼,想必是介於輕靈與厚重之間的兵刃,而使用這種兵刃,更需有拈輕若重,舉重若輕的駕馭功力。又見諸葛東方出手先是以大開大合,墨守成規的穩重打法,而到了此刻,卻突然變招,大開大合的招式瞬間轉化成了舉重若輕之招式,以奇制勝的險招迅速替換了中規中矩的招式。如此由重轉輕,又忽然由輕轉重,交替之下,奇招迭出,不由令人為之心曠神馳。
沈無懼見他變招,低喝一聲,招式也是一變,手中煙鍋陡然變得如被錦絲扯動,招式凝滯,似乎每出一招都要費盡全力。諸葛東方見對方變招,招式忽然凝重,暗暗吃驚。因為這時煙鍋上滿布的內力非同小可,倘若長劍與之交擊,必會被黏住,如果黏住了,必然會變成內力比拼。要知他因顧忌右臂的蠍毒,每出一招,都不敢過分催動內力,所以長嘯一聲,原地不動,只揮動單臂將闊劍使得密不透風。
沈無懼見他招式又迴歸到了穩重的打法,微微一笑道:“我只當你有什麼特殊本領,原來不過如此啊!”待見諸葛東方一劍橫掃過來,便將手中的煙鍋倒轉過來,化玉石菸嘴為點穴錐,猛然貼身上去,直點對方右側腋下的淵腋穴。要知淵腋穴位於腋下三寸,屬足少陽膽經,與肩井穴同屬一脈,若被點中,其右側半身必會動彈不得。
諸葛東方知道這招的厲害之處,因為腋下部位不同於身體其他部位,這裡雖然隱蔽,但卻是不能自救之地,更何況他右臂已被毒蠍蟄傷,若要拆解來招,更是難上加難。眼見無法閃躲,諸葛東方再次長嘯一聲,身形拔地而起,凌空中見沈無懼飛身躍起追來,所使招式依舊不變,暗暗將牙一咬,拼了半邊身子癱瘓的危險,長劍直劈下來。
這時兩敗俱傷的打法。畢竟煙鍋只有一尺三寸長,而諸葛東方的闊劍卻有三尺四寸長,按照雙方同時擊到的時間來算,自然兵刃長的佔了優勢。這一點,沈無懼豈能不明白。他似已料到諸葛東方會敗中求勝,人在空中,大喝一聲,握住煙鍋的手掌突然一攥,‘嗖’的一聲響過,玉石菸嘴如強弓勁弩射出的利箭,徑直射向對方的淵腋穴。
這一招式變化誰也沒料到,諸葛東方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百忙之中將腰身一扭,撤劍回救。不過,他雖反應迅捷,撤招及時,怎奈沈無懼飛射的玉石菸嘴快的驚人。‘咔’的一聲脆響,諸葛東方勉強避過淵腋穴被擊中的危險,但腋下第四根肋骨卻被擊中。諸葛東方悶哼一聲,在空中連翻兩個筋斗,雙足才落地,卻又蹬蹬的後退三四步,搖搖晃晃中再也支撐不住,一跤摔倒在地。
沈無懼一擊得手,並沒有乘勝追擊。他見諸葛東方臉色慘白,痛苦不堪,嘆息一聲道:“諸葛小子,你可知,老夫是念你年紀輕輕,練就一身絕學著實不容易,加上有傷在身,我勝之不武,所以才不忍取你性命!若非如此,適才便會要了你的命”
諸葛東方忍住痛楚,牙關緊咬道:“沈先生少婆婆媽媽,嘿嘿。。。。。。在下技不如人,已然敗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深吸一口氣,不管不顧因痛楚滲出的黃豆汗珠,仰天慘笑一聲道:“天下雖亂,但皇綱法度仍在,豈是妖魔小丑可以顛覆的!”
沈無懼聞言,臉色頓變,心下怒極。要知他昔年因反叛朝廷一事,曾被五府驍果勇士瘋狂追拿,吃盡苦頭,所以最不願聽別人談論皇綱法度。他仰天冷笑數聲,嘆道:“諸葛小子,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