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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各地,槍戟交錯,紛飛的烽火讓原本就飢貧交集的人們流離失所,甚至丟掉卑微倔強的性命。

他儘管不是第一次接近脆弱的生命,但每當看到人們悽惶的面容,悲泣的眼神,以及對世道滄桑流露出的絕望,心中仍不免感慨萬千。為何每個帝王心下都明白,人者,社稷之根本,若大樹枝幹,傷則顛瘁,卻還要粗暴的對待他們?如此簡單的道理不止銘刻了千年,卻仍然有昏君暴虐待民,非但不給予他們更多的幸福,還不斷傷害他們,甚至逼他們造反。

縱然星草的力量微弱,但若積聚成野,亦是蒼茫大地。

李玄見馬伕韓子山與蒙面女子一路上臉色凝重,難有笑語。起先以為二人是與自己同樣心情,但細細觀察後發現卻非如此。自從三人破了九星連環飛錘陣之後,馬伕韓子山似乎對李玄冷淡了許多。要知此前他因見李玄毒息纏身,行路不便,還曾主動揹負著他上下馬車,雖談不上關懷備至,卻一直讓人心懷感動。難道他在責怪自己明明可以行走,卻故意累他揹負自己?李玄心下歉疚,幾次欲靠近向馬伕韓子山致歉,卻總被其冷冷甚至有些厭惡的表情拒之以外。他為何對自己這幅神情?唉江湖總有些奇奇怪怪的人,與你交好的時候,可為你擋刀子挨巴掌,但若哪天與你生疏了,卻會捅你刀子讓你挨巴掌。說不定馬伕韓子山現在正想著怎樣向自己捅刀子,如何給自己幾巴掌呢!他如此想著,不由暗暗冷笑,盯著馬伕韓子山坐在馬背上的背影,心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體內有雞冠巨蟒精血,百毒不侵,除了防他對我突施冷箭,飲食卻不必設防。”

他正胡思亂想,見蒙面女子縱馬趕來,遞過清水水袋。李玄接過來,飲了幾口,對她微微一笑,以示謝意。他感覺,這時候蒙面女子與馬伕韓子山又完全不同。她之前明知自己被歹毒的陰陽鐵頭蜈蚣傷著了,痛苦異常,卻仍對他呼來斥去,有時見他在車上搖晃拖沓,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甚是鄙夷,就差舉起粉拳上去揍他。但自從破掉九星連環飛錘陣之後,她卻沉默下來,難道被自己驚人的武功震懾了!

馬伕韓子山在前,李玄居中,蒙面女子斷後。三人一路打馬疾馳,往河南方向奔去。如此無聊行過十幾日,眼見秋色老去,寒霜也已結成零星的雪粒,偶爾自灰濛濛的天空丟落。似這樣的季節,天地萬物,人世生靈,誰能逃脫苦寒寂寥之困!想來除了極少數的達官顯貴,那些身處亂世忙碌的悲苦人們,若能得三餐之炊,取一盆炭火之溫,已是奢求。世間何處有公平?忙的忙死,窮的窮死,閒的閒死,富的富死儘管到頭來都難免一死,但活著呢?不同人之命運決定不同歲月!

這日才過午時,三人匆匆到了一處莽莽山嶺。

李玄見這道山嶺極為高大渾厚,幾條未曾結冰的溪澗流瀑蜿蜒流淌,雖然已是冷雪偶落的季節,但山嶺上密密麻麻的枝椏中仍有一些紅葉尚存,仍有泛綠的古樹點綴其間。紅葉隨風顫抖,與枝椏一起嗚咽,像極了散落在山間的火焰,鮮豔而醒目。

他與蒙面女子跟著馬伕韓子山順著石板小路緩緩前行,不一刻,來到山嶺凹處的一座殘破道觀。道觀匾額早已殘破不全,任誰也分辨不出曾經的名字,滄桑的讓人心酸。而那道高大結實的青灰色圍牆,已在歲月風雨中倒坍大半,只餘下牆內幾株四季翠綠的古松,挺拔在漸漸灰暗的天空下,如滄桑老人,遙望風雲變幻的世間。

馬伕韓子山催馬到了道觀門前,輕輕將黑馬勒住,縱身躍下,也不將坐騎拴好,提著衣襟緩步穿過斑駁的道門,神色凝重的領著李玄與蒙面女子入了衰敗荒涼的觀內。

李玄跟在他的身後,也不言語,順手將馬拴好後,便按這些時日子心照不宣的分工,四處尋了些乾柴回來,開始生火熱飯。柴火點燃,火光忽明忽暗,恍惚著三人沉默不語的臉。馬伕韓子山似乎心事重重,抬手接過蒙面女子遞來的牛皮酒囊,仰脖飲了一大口,遞給李玄,半晌才道:“混小子,你可知道,往前越過山嶺,只需走三五十里,便到了我們要帶你去的地方麼?”李玄搖搖頭,咕的一聲飲了一口烈酒,抹了抹嘴角的殘酒笑道:“快到了麼?山大叔,你為何要提前告訴我啊?”

馬伕韓子山仰天嘿嘿一笑道:“是啊,我為何要提前告你?”言畢,突然又問道:“你可知這是何處麼?”李玄聽他前言不搭後語,也不在意,問道:“這裡是何處?”馬伕韓子山道:“這裡喚作隔風嶺。所謂‘隔風’是因為北風到了此處,便被這道山嶺隔住。嗯,你看看這道山嶺,渾厚高大,即使到了雪花大如席的嚴冬,山嶺這邊滴水成冰,而山嶺那邊卻仍會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