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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有何神奇,這麼多年來,梅市的散花天女都是對江樓包攬,官坊拿得天女,還是第一次呢。”

王昂笑道:“當rì我就在散花樓親見了,可惜那小天女蒙著面,此時便是真在這,也認不得。”

年輕書生轉了話題:“我與叔興來此也不是為睹天女姿容,而是看看,華陽縣學這班神童,到底有何神奇之處,尤其是那個王二郎……”

憎惡之sè流轉在王昂臉上,他搖頭道:“你會失望的,那就是個沽名釣譽的八行之輩。”

年輕書生冷冷笑了:“真是如此,便怨不得我當場掃落了他的偽名,府學絕不容他這種無良小人!”

兩人邊說邊走,身影很快沒入林蔭中,此時曬書會的旗招下,一輛大車又行了過來,車上是紅白黃紫的絢麗花sè,兩個嬌小身影坐在車上,如花中jīng靈般。

“今天定要賣個好價錢,讓孃親知道我們的厲害!”

兩張俏麗的小臉如一個模子般刻出,但說話那個卻是眼眸靈動,活潑中顯出一分狡黠。

“只想讓衝哥哥知道……”

另一個蔫搭搭的,手持花剪,對著盆花,嘴裡碎碎念著,後半句像是“我的厲害”。

第三十七章淺影月香論詩賦

一潭秋水居中,竹林相抱,亭閣環繞,這就是曬書會場。

倚著竹林,長桌相連,從縣**來的書卷攤放在上面。就這點來說,華陽縣學的家底其實比其他縣學厚得多。須知此時的官學,除了大州郡,例如成都,其他地方還顧不上將藏書作為要務,主學者的jīng力都放在生員上。華陽縣學能有這麼多書,還不是隨處可見的經文史集,自然是顧八尺的功勞。

長桌邊已經圍滿了長袍大袖的儒生,一個個聚jīng會神地觀賞著藏書,不時還傳出驚喜呼聲,自是發現了從未見過的珍本。隔著幾桌就有“書僮”守候,杏眼圓瞪地監視著這些人,提防著書被偷了,不,被“借”了。

更多人則是手持酒杯,圍著擺滿了糕點果糖的大方桌閒談。清幽的琴聲與簫笛相和,從亭閣中傳出,讓整個會場既肅穆,又不失閒適。

隱於亭閣中的樂伎一個個素面朝天,衣著束謹,看年歲都不大,甚至還有十歲出頭,滿臉稚氣的小姑娘,居樂班正位,戰戰兢兢地彈著古箏。指腕無力,技藝生澀,雖未亂音,卻不甚入耳。好在這是曬書會,不是宴會,樂聲只是個背景,與會者自不會挑剔。

竹林入口處,載滿了鮮花的大車停靠道旁,一個脆亮勝似黃鶯的稚嫩嗓音遠比樂聲吸引人,正模模糊糊唱著賣花詞。王衝聽得不是很真切,不過見入場之人個個頭簪鮮花,還有手持一束甚至一叢花的,想必歌聲極好聽。還有僕役不斷將修剪得秀致無比的盆花抬進來,多是梅蘭,妝點得會場更為典雅。

“衝哥兒,那邊的賣花小娘真俏,還是……”

“鄉野村姑,目中無人……”

宇文柏和鮮于萌出現,鮮于萌一臉興奮,宇文柏一臉悻悻,兩人頭上各簪一枝鮮豔的紫棉海棠。王衝打斷了嘮叨,囑咐他們快作準備,接著才注意到他們一個勁地朝手掌上吹氣。

“諸位尊客……”

顧豐現身,作為主持人,拉開了本場曬書會的序幕。曬書會的主題是詩文辨賞,分作兩場,各賽詩文,評委由官民兩方組成。

表面上這場曬書會是開放的,只要是讀書人都可以參加,但實際上是華陽縣學的學生們唱主角。顧豐所招的成年生員,宇文柏範小石等華陽神童,加上何廣治等有心掙出點名聲的舊生員,總共五十六人,他們將以詩文登臺亮相,向成都士林展示華陽縣學的實力。

就縣學本身來說,這也是一場角力,“教授派”和“學諭派”誰更露臉,誰就主導縣學事。

評委裡官方陣營強大,成都府路提舉學事盧彥達雖未親至,卻派了提舉學事司管勾公事代表提學司而來。成都知府許光凝身兼成都府管勾學事,他也沒來,但派了同兼管勾學事的通判來。華陽知縣趙梓親自出場,他自己也帶著“管勾專切檢察學事”的兼銜。

王衝被趙梓帶著,一一拜見這些官員,儘管不用跪拜,王衝依舊出了半身汗。自然不是被官威震懾,而是努力扮少年君子著實辛苦。依著上一世的職業習慣,那該是見官自來熟,沒幾下就能跟官老爺勾肩搭背,此時自然不行,得裝穩重。

這些官員打量王衝的目光全是好奇,一是因他前神童後孝子的名聲,以及火箭焚王門牌坊的“壯舉”。二是僅僅十五歲,就扛上了縣學學諭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