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唐玄宗所作的《霓裳羽衣曲》極有興趣,可惜卻因安史之亂而失傳,再無人得曲譜。終有一日聽聞,南唐後主李煜與周後,竟復原了大半。
她當真想聽,周生辰也寵著她,讓人請來曲譜。
可惜那日她犯了錯,錯過了那場《霓裳羽衣曲》,一切只源於一杯茶。她自幼喜茶,周生辰便為她蒐集名茶,那日她想為他泡他最愛的,卻因水質緣故,倒了又倒。
名茶價值千金,卻被她任意揮霍。
那是他初次斥責她,眉目顯有怒氣,卻隱忍不發。
只是不讓她去觀歌舞,將她留在書房內,站立持筆,字字句句寫著歷代名茶。寫到唐代時,她委屈的紅了眼眶,聽著遠遠的歌舞樂曲聲,卻不得不繼續握著筆,一字字繼續去寫:蒙頂,紫筍……神泉小團、碧澗明月、方山露芽、邕湖含膏、西山白露、霍山黃芽
她努力眨眼,想屏注眼淚,卻還是落在紙上,暈成一片。
“十一,”他微微俯身,看她寫的密密麻麻的紙,終於開口說話,“你倒一杯茶,便是百姓數日,甚至是整月口糧。你有品茶的喜好,我便為你買茶,但不想你驕縱成性,不知百姓辛苦。”
她攥著筆,微微頷首。
“你是未來的太子妃……”周生辰繼續說著。
她卻忽然抬頭,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她不想因為自己是太子妃,才要記得這些。她只是他的徒兒,甘願受他責罰。
含淚眼睛裡,盡是倔強。
周生辰欲言又止,忍不住微微含笑,直起身子:“繼續寫吧。”
有夜風吹進來。
評彈仍舊繼續著,時宜靠在木製的長椅一側,仍舊難以將思緒拉回來。
她眼前彷彿就有著抄寫滿滿的宣紙。
而餘光裡,只有他。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太深究朝代= =這文的古代部分屬於半架空。。。。
☆、32第二十九章一如你初妝(2)
晚上住的地方;裝修並不算精緻。
更如同尋常的人家。
不知道是因為晚飯後聽得那段評彈,還是因為這裡的氛圍;她想起他離開前,兩人在鎮江的那段日子。短暫而又玄妙;當時只是緊張於和他奇怪的家庭相處,現在想起來,卻越發感慨。
他存在於這樣的家庭;是否是註定的。
鐘鼎之家,隱匿於世。
睡到三點多,那段抄寫茶名的片段,反覆出現,她輾轉起身。想了很久,終於撥了他的電話;在漫長的等待音裡,幾次想要結束通話。
他是在短暫休息?還是仍舊在實驗室?還是在開會?
她把手機舉到眼前,看著未接通的提示,拇指已經滑到結束通話的選項。忽然電話就接通了時宜馬上舀起來,貼在了耳邊。
“怎麼這麼晚,還沒有睡?”周生辰的聲音,有些疑惑。
“我做了一個夢,”她的猶自帶著睡音,“一個同樣的夢,反覆重複很多次。我知道是在做夢,可是醒不過來,就只能看著。”
“夢魘?”
“嗯,夢魘。”
“那些水鄉多少都有故事,”周生辰不知道是在哪裡,穿過來的聲音,伴著些輕微的迴音,“我聽說過一些,大多有些中邪的跡象。不過我不太相信,或許你白天沒有休息好?”
“嗯或許吧。”
夢是相同的,都是他和她,時宜並不覺得可怕。所以醒過來,也只是有衝動聽他的聲音,好像要求證他真的存在,和自己在一樣的年代和空間裡。
“夢到什麼了?”他問。
“夢到我在抄歷代的名茶,”她低聲說,“你能背的出嗎?唐代的茶?”
“差不多,都知道一些。”
“比如?”
“比如?”他笑了聲,“想讓我給你背茶名,哄你睡覺?”
“嗯”她本來是平躺著,現下側過來,換了個舒服的礀勢,“想聽。”
“好像我太太,是四大好聲音之一?”他揶揄她,“我只是個搞研究的,聲音實在沒有什麼特別,怕你聽久了會厭。”
“不會”她笑,“一輩子都不會厭。”
那邊略微沉默,叫了聲她的名字。
“嗯?”
時宜以為他想說什麼。
未料,他當真開始給她念,那些茶的名字。蒙頂,紫筍、神泉小團、碧澗明月、方山露芽、邕湖含膏、西山白露、霍山黃芽
有些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