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眼神之下,真不禁有些顫驚,當下便自據實以告,約略的把那一夜君無忌中毒受害之事說了一個大概,俟說到苗人俊、沈瑤仙的雙雙出現,卒使功敗垂成一節,猶自忿忿不安。
高煦吃驚不小,道:“照你這麼說,除了那個女的以外,還有一個駝背怪人與他一黨,怎麼以前沒有聽你提過?”接著他作勢凌歷地道:“這些江湖人也太放肆了,早晚有一天,我要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看向紀綱道:“那個姓蓋的怎麼還沒來?”
“已經來了!”紀綱說:“正為此事回稟王爺。”
“太好了!”高煦大喜道:“快帶他來見我!”
“王爺,”紀綱搖搖頭說:“這人架子很大,如果王爺能纖尊降貴先去看他,當能使他心懷感激,肯為王爺效死盡力。”
高煦愣了一愣,點點頭道:“好,我就去看他。”
紀綱說:“目下卑職暫時把他們師徒三人安置在‘冬暖閣’。”
高煦一驚說:“那是父皇的別館。”
“卑職知道!”紀綱泰然地道:“卑職這是在為王爺收心,冬暖閣如今空著,也只有王爺可以如意支配。”
高煦點點頭道:“話是不錯,只是當今父皇跟前,小人甚多,要是有人知道這件事,多幾句嘴,總是不妥,我看就把他們接到我這裡來吧!”
“這要王爺親自出面邀請才是。”
“好大的架子!”
“王爺,”紀綱說:“這個姓蓋的真可稱得當世第一奇人,他的本事大極了,身邊兩個弟子,各有神出鬼沒之能,王爺如能收服,以為身前效力,那個姓君的即便是三人合力,也怕不是對手。”聽他這樣一說,高煦真是高興極了。
“好!現在我就看他去!”
十三
韋一波,相貌清奇;茅鷹,目光如鷹。前者六十開外,身材頎長,一身飄飄黃衣,後者三十出頭,黑臉高顴,刀骨峨凸,貌相尤具猙獰。這便是“九幽居士”蓋九幽生平僅有的兩個弟子。二人根骨均為上乘,各是造就各異,蓋九幽先後收了他們二人,施以不同造就,個別教授,乃成不世奇技。
“平原之會”後,蓋九幽真個銷聲匿跡了,落身於人跡罕至之洪荒世界,在那裡收了漢苗混交血統的茅鷹,日暮窮途的韋一波,也只得這兩人守侍左右。這一次再蒞中原,立堡“雷門”,所倚恃的仍然是這兩個人,師徒三人搭配得當,手段傑出,“如水乳交溶”,再出之後,氣勢非凡,武林側目。
“雷門堡”本身就已經夠神秘的了,師徒三人的行徑更稱神秘,撲朔迷離,來去無蹤。
不久前,江湖裡有了“諱莫如深”的傳聞,傳說姓“蓋”的這個老怪物,竟然與當今皇室有了勾結,“雷門堡”於是乃成了專為皇家錦衣衛訓練速成殺手的地方,凡是“錦衣衛”
的衛士,在指揮使紀綱的安排之下,一批批分別來到雷門堡,施以短期攻防陣戰訓練,一些高層的傑出衛士,更施以個別造就,如是這般,乃使得此一皇家親軍組織,一夕間為之坐大,訊息外洩,江湖變色。
利用蓋九幽這個當世奇人,壯大錦衣衛,為朝廷秘密執行“摘姦伏宄”任務,紀綱這個奇妙的構想,倒也無可厚非。“錦衣衛”原是皇室的親軍組織,旨在剷除異己,說它是一條忠於主人“朝廷”的狗,都不為過。他們借重“雷門堡”的實力,完全可以理解,不足為怪。奇怪的是,蓋九幽這個怪異的老人,何以甘冒武林之大不韙,供朝廷驅策而用,卻是大堪玩味,而成令人費解之事
這其中自然隱藏著不為外人所知的隱秘。誠然,蓋九幽以及他的兩名弟子,基本上都有極大的野心,事態的顯示,已是越來越明,他們即使存心掩飾,已是無能為力。
灑下了一把制錢,為數十二枚。十二枚金光閃爍的制錢,在五彩斑斕的琥珀方几上滴溜溜各自打轉。蓋九幽又在玩他的“九幽神卦”了。
“冬暖閣”玉暖生煙,春日正長。師徒三人破格地接受了高煦的接待,過著比同皇室一般的奢華生活,這些容或是紀綱的別有用心,故示懷柔,對於行蹤飄忽,個性怪異的蓋氏師徒三人來說,卻也未必就能適應,更不會容易就被收買。金磚不厚,玉瓦不薄,雙方都夠精明,顯然“各懷鬼胎”。
伸出了細長的一根手指,在桌面制錢上略事移動了一下,蓋九幽微微一哂,道:“我們有貴客登門了!”
“貴客登門?”茅鷹目放精光的向著石榻上盤坐的老人注視著,神色間顯得十分震驚,比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