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蕩的傳進了我的耳畔,“我站在宮門外一夜,段臨宇愣是將我攔在門外!他太輕視我了,太剛愎自用了!還記得你是怎麼失去你的孩子嗎?”
我一愣,“是英文有人在茶樓要殺我們。”
凌夏一笑,“知道那些是誰嗎?是當年你父皇手下的將臣,他們的兄弟頭顱被割下吊掛在城門上面,這樣的恨他們忘不了。我的確該死,我卑鄙我怯懦所以才會向段臨宇投降。段臨宇更卑鄙,他利用我的弱點,將我妹妹的命捏在手心裡,將凌府上下幾百口人的命捏在手上逼我按下那可恥的手印。他可以做到這一步,我凌夏為何不能從背後踹他一腳?當日那些追殺我的人如今都成了起義兵,沒錯,很多訊息都是我從段臨宇那處得來的,在偷偷……”
“啪”這是我第二次,將手甩上了他的臉,毫不猶豫。
“你恨我嗎?”他唇角滑下豔麗的一抹,眼神卻有些蒼涼。
“凌夏我沒有想到,你會當兩次叛徒……”
亂世(四)
凌夏舔了一下唇角的血絲,“琉兒,你打過我兩次,我都忍下了。但是你要我饒過段臨宇,凌夏可能做不到。”我衝過去拉住他的手臂,“凌夏,算沐雪琉求你不行麼?”這一生,我從未哀求過他,倘若他對我尚存一份憐惜的話,一併不忍心……他輕輕甩開我的手,“覆水難收,太晚了,現在回頭已近來不及,段臨宇註定是要兵敗如山倒的,他大勢已去,無可挽回。”
“難道連留住一條命都不行嗎?”我知道凌夏做得到,他只是不願意。
“就算我不想殺他,那些人呢?如果他段臨宇還有骨氣,就該在起義軍攻破皇城以前自行了斷。”凌夏說的正義嚴詞,卻半句都入不了我的耳朵。我已近軟硬兼施,他還是如此強硬,我不再理睬他,反身就往他身後不遠的馬車上面跑。
“琉兒!”凌夏大驚,在身後叫住我。我一躍上馬,那一瞬身子有些重。
“你瘋了!你這是要立刻趕回宮中嗎?”凌夏站在馬下,氣急敗壞,白皙的臉孔清色一片。我不會答他,揮起了馬鞭。
凌夏發狠似的跑到開始賓士的馬車前面。我渾身驚出冷汗,立刻拉住韁繩,馬兒死鳴一聲,抬起前蹄,停了下來,“凌夏,你,不要命了?”
“你下來!”他伸手給我。我咬住唇,不願與他僵持在此處,把手給了他,他輕輕一帶,就在我下馬車的片刻,腹部開始劇痛。我蹲在地上,手捂著肚子,“凌夏……”
“琉兒,你怎麼了?”凌夏晃動著我,我吃力地抬眼看他,“啊!凌夏,我肚子……好痛!”那種感覺,太過痛苦,也太過熟悉,若干年前我失去第一個孩子時,就是這種感覺。恐怖遍佈我的周身,讓我顫慄,我知道,我可能要生了。
凌夏眼睛望著地面,他的臉色似乎比我好不了多少,“琉兒,你挺住!求你,一定要堅持住!”他手一橫,“抓住我!”將我抱起,我緊緊抓住他的衣袖,腹中的痛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凌夏抱著我跑回屋子,剛進院子便打聲喊道,“穩婆!穩婆!他快生了!”穩婆從屋子裡急急匆匆跑出來,“咿呀!不好,羊水已經破了……”我頭上豆大的汗水落地,渾身抽搐,“凌夏……凌夏……”我大聲叫他的名字。
“琉兒,你什麼也不要說,我,答應你,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異地滾燙的水滴劃在我臉上,落下。朦朧中,我看到他眼角的痕跡。凌夏將我抱回屋子裡,宛羅站在那處,望著我們,“血!她流血了!流血了!”
“宛羅,別吵。”凌夏出聲制止。
接著我被放到床鋪上面,穩婆將被子蓋住我的上半身,“公子,先出去,這裡不適合男子待著。”穩婆玩著我,“用力呀,小姐,用力!使盡全力!”我手捏住床被,“啊!”撕裂般的疼痛使我麻痺,我淒厲地叫喊著。
“不行,頭沒有出來,加油,使點力氣啊!”
我大張著雙腿,眼前一切晃動著,迷糊著,我深吸一口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穩婆握住我的手,面露喜色,“小姐,頭看見了看見了,再加把勁!”我想說,我再使不出力氣了,閉上眼睛,我已不知身在何處。
母妃的臉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溫柔地望著我,“琉兒,做母親是最幸福的事情……”我驀然睜開雙眼,我不想放棄,活著,我要這個這個孩子活著……
“哇!”清脆響亮的一聲啼哭震破了寂靜的山野。紗制帷幔飄忽落下,蓋住了我的臉。我感覺到身體裡什麼被抽空,流走。我只來得急微微扯動嘴角,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