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守衛隨便坐在一排木椅上,沒來的及坐穩,就發出木頭折斷崩塌的聲響。
“這是什麼鬼地方。”守衛抱怨著重新站好。
我抬頭望著穹頂星光縈繞的天空,沒有接話。
四周瞬間陷入郊外特有的寧靜,世俗的喧囂停止,自然的聲響持續而旺盛。
只是不多久,呼嘯的風夾雜著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我別過頭望著門口從黑暗中隱沒的修長身影,身體僵硬。
守衛也僵在一邊。
黑色的斗篷飄蕩如羽,他的腳步聲在祭冷的長廊裡發出清脆的回聲。除此之外,我能聽見的另一種聲響,就是自己越來越猛烈的心跳聲。
男人走近我們,停下腳步。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迎向他,在守衛萬分詫異的抽氣中,伸出手摘掉了他的帽兜。
繃的幾乎要斷掉的神經瞬間的放鬆。
是那張臉,卻不是那個人。
我真傻,怎麼可能會是他。
“怎麼還有你?”珂落摸了摸我的臉,“你臉怎麼這麼溼?”
“怎麼是你?”守衛率先開了口。
“我還以為他是守衛,”珂落一臉疑惑的盯著我,“他是誰?”
“你們兩個快別互相質問了。”我抹了抹臉上之前殘留的淚水。“我們喬裝成這樣,也是為了探測敵情,他是守衛,易了容,我吃藥變了聲,不會我們的目的不謀而合吧。”
“是這樣,你的傷好了麼就跑出來。”珂落寵溺的輕撫了我後腦的藥棉,“還貼著藥棉出來了,這些人很危險你不知道嗎。”
“有我呢。”守衛的聲音冷淡。
“我先把你送回去吧。”珂落直接無視了守衛。
“知道了,我本來應該跟你說一聲的,”我摘掉藥棉,“我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了,你怎麼猜出是我們的。”
“本來以為是目標出現了,可是你們居然朝著舊城區過來了,然後我就在這個教堂門口聽見了守衛的聲音,以為是守衛和別人一起,最後還是決定進來看看。”珂落笑了笑,“來舊城區是碰不到他們的,那些實驗室都是建在新城中心,那裡才是他們出沒的地方。”
“怪不得我們走的要死也沒遇見一個影。”守衛羞憤難當。
“也是,咱倆誰也不認識路。”我連忙安慰著守衛。“珂落來了,剛好咱們可以一起。”
珂落面露難色,“忍,真的很危險,你還是先跟我回去吧。”
“先出去再說吧。”瞥見守衛暴跳的青筋,我連忙搶在他之前開口。
珂落見狀變拉著我往外走,我回頭朝守衛招了下手,守衛一臉怨念的趕了上來,並迅速的超越走在前面。
我捏了捏珂落的手心,珂落別過頭朝我會意的一笑。
轉過頭,我卻直接撞在守衛的後背上。
“怎麼停下來了?”我揉揉撞得生疼的鼻尖,卻發現一邊的珂落迅速的拉低了帽兜。
守衛的身體也僵的厲害。
我愣了一下,連忙撥拉了幾下額前的頭髮,裹緊了斗篷,慢慢的從守衛高大的背後移動出來。
朦朧的光芒裡,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在視線裡被額前的碎髮模糊的分割。
他停在臺階中間,密不透風的斗篷猶如一隻漆黑的繭包裹著他的身體,只露出蒼白無血的下頜,彷彿一個無面的鬼魅般浮在祭冷的舊城廢墟外。
四個人僵在一起,氣氛扭曲著凍成一團。我撇了眼珂落和守衛,從他們的下頜上,沒辦法辨認出絲毫的交流意向。
黑暗中涼風緩慢的湧動,卻依然無法撫幹我手心涔涔的冷汗。
“找到了嗎?”我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
他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我瞬間的放鬆下來,看來應該是沒有被懷疑。
黑色斗篷轉身準備離開,我們連忙緊跟在他身後。
四個人悄無聲息的走在老舊的街道上。
黑斗篷的腳步飄忽不定,似乎是很想甩掉背後的我們。
異樣的危險感越來越強烈,我拉了拉珂落的手,發現他溫暖的手指也已經冰涼。
我轉過頭去看守衛,視野突然被一道燃著的火刃穿刺,然後重新沉入黑暗。這縷火刃擦過我的身體,直射向我正前方的黑色斗篷,他閃的很快,只是怪異的幽靈般瞬移了一下。
一聲鈍響沒入地面,發出火焰瀕死的嗤嗤熄滅聲。
驚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