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懷德也覺心下生寒,若是沒有這次私下交易,這些糧食又關係著北蠻度過嚴冬,他們定然是不願暴露這等隱秘之處。待得將來兩國交戰,這裡就是大齊的死穴。
“以後找個機會,把這處密道炸掉。”
甲一點頭,贊同道,“到時候屬下帶人過來,保管不會找錯地方,我來時已經做好標記了。”
主僕兩個正說著話,山洞盡頭隱隱傳來幾聲“鷹啼”,隨後又是幾聲“布穀”。慕容懷德眼睛一亮,極力按捺住狂跳的心,揮手示意甲一上前。甲一跳下大石迅速竄了出去,很快他就反身回來低聲喚道,“王爺,是主母回來了。”
“點火!”慕容懷德顫著聲音喊道,隨著火把燃起,山洞盡頭慢慢走進來一隊人馬。烏其恩手持長刀第一個走進了山腹,待得見到慕容懷德身旁只有幾個屬下,他這才讓開了身形,露出了後面的格日勒圖。
格日勒圖掃了一眼四周的情形,見得堆得高高的糧食袋子,於是笑道,“中山王果然守信!”
慕容懷德點頭,略帶焦急之意的望向他身後,問道,“五萬擔糧食都在這裡,人呢?”
格日勒圖眼裡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轉身同烏其恩說了幾句。烏其恩大步走回去,很快就帶了董蓉主僕三個過來。
董蓉一見慕容懷德就再也忍不住了,飛奔撲到他懷裡就哭了起來。慕容懷德緊緊抱了日夜惦念的愛妻,一時眼眶也紅了,心裡大石徹底落了地。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董蓉嗅著鼻端熟悉的味道,終於確信自己安全了。想起這一月遭受的折磨,她掄起拳頭又用力捶打起來,“你怎麼才來?你知不知道我擔心的根本睡不著覺,還想兒子想女兒,想的都活不下去了…”
“我錯了,不哭,以後一定不會再離開你了。”慕容懷德極少見得愛妻這般大哭,慌得趕緊給她擦眼淚,勸慰道,“孩子們都好,待得這裡事了,我就帶你去找他們。”
董蓉哭了一會兒,心情也是平復許多,待得想起身旁還有很多人圍觀就趕緊起身,指了同樣紅著眼圈兒走上前的雲睿和紫竹說道,“我這次落難,多虧這兩個孩子了。否則真是不知病死多日了…”
慕容懷德拍拍雲睿的肩膀,又對著紫竹點點頭,笑道,“做得好,不枉你們夫人當初執意帶你們回果園。”
雲睿嘿嘿撓著後腦勺笑了,紫竹也是蹲身行禮。烏其恩眼見自家殿下臉色不好,再想起方才還被他緊緊抱在懷裡的人兒,此去也許就是終生不見,於是心頭惱意頓生,甕聲甕氣嚷道,“中山王已是接了人,就趕緊帶我們驗看糧食吧,我們還要連夜趕路。誰知你們是不是安排了什麼後手,就等著坑害我們呢。”
甲一先前北去軍城時,也是見過烏其恩的,聽的這話就開口諷刺道,“要論坑害,還是你們更擅長吧。我們主母當初可是救過你們性命的,你們反倒扣了她不放,如今又訛了大批糧食,實在奸詐至極啊。”
烏其恩臉色一紅,自覺口舌上不敵,於是氣哼哼走到糧食袋子前,抽出靴子裡的匕首隨手劃開一道口子。袋子裡的白米應聲撒了一地,他接了幾粒扔到嘴裡嚼了幾下,末了悶聲稟告道,“殿下,米糧不錯,沒有發黴。”
格日勒圖深深看了一眼站在陰影裡的心愛女子,待得抬頭時已是掩下了所有不捨與痛惜,拱手同慕容懷德笑道,“本王相信中山王是誠信之心,一定不會在數量上做手腳。這就別過吧,它日真有再聚之時,一定把酒痛飲!”
慕容懷德也是回禮,朗聲應道,“二王子保重,後悔無期。”
格日勒圖苦笑,還要再說話,噶爾迪卻是衝到董蓉懷裡,低聲啜泣起來,“姑姑,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捨不得你,你還答應給我做牛肉乾呢…”
董蓉彎腰抱了噶爾迪,一邊拍著他瘦弱的身子一邊安慰道,“噶爾迪不哭,你是大金的勇士啊,怎麼能掉眼淚?姑姑的家人都在大齊,一定要回去!你以後長大了,若是有機會就到大齊來走走,姑姑給你做無數好吃食。你回去以後也要好好吃飯,長得又高又壯,好不好?”
噶爾迪重重點頭,想了想又從腰上解下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匕首塞道董蓉手裡,哽咽道,“姑姑,這是我最愛的一把匕首,送給你帶著。你可要記得來看我…”
“好,姑姑一定會好好收著。”董蓉低頭,憐惜的在這個可憐孩子的額頭親了幾下。
蘇德一邊擦抹著眼淚一邊上前扯回噶爾迪,小聲說道,“大阿哥,咱們該回了。”
說完他又給董蓉行禮,“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