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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0部分

……

迪爾菲瑞小心翼翼地摩挲著黑暗中粗劣的石壁向前挪動著步子,身後的侍從幾次要舉起火把,但都被她拒絕了。

這黑暗陰森的地下室隱藏著這位燕堡伯爵千金心靈最深處的陰影——這是燕堡的黑牢,她熟悉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每當她沉浸入黑暗之中,便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那些學習與使用惡魔法術的日子。黑暗的魔力吞噬著她的血肉與靈魂,來自地獄最深處的慘叫好像至今還繚繞在耳邊,好幾次她自己都差點淪為惡魔的祭品,而她最好的童年玩伴也同樣喪生於一次法術實驗當中。

她至今都不敢去回憶那血淋淋的場景,散落在漆黑的房間中雪白的屍塊,不甘的眼神,像是刀尖一樣刺在她的心底。

但復仇如同火焰一樣煎熬著她的內心,只有這樣,只有出賣自己的靈魂,才能夠奪回父親的家業,救回父親。

她忽然在一間牢房之前停了下來,黑暗中傳來細微的金屬鎖鏈聲。

那一刻月光剛好穿過黑牢上方天窗的鐵欄杆,將蒼白的光斑落在迪爾菲瑞的臉上,過了彷彿永久那麼漫長的一刻鐘,黑暗中才傳來微弱的、不可置信的聲音:

“迪爾菲瑞,是你嗎,他們把你也抓來了?”

“是我,父親大人,我回來了。”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摸索著、緩緩從監牢的那一頭挪到了自己女兒的身前,迪爾菲瑞記得自己上一次見自己的父親時的樣子,他意氣風發,還是一個英俊風度非凡的中年人,然而不過是區區四年的牢獄生活,便摧垮了他的一切精力與身體。

……(未完待續。)

第三百四十一幕 黑暗中(上)

但唯獨還剩一雙渾濁的眼神,在黑暗中燃燒著最為旺盛的求生**。老人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穿過木柵欄,抓住自己女兒的手。

“……這是真的嗎?”

迪爾菲瑞感受到那枯樹皮一樣的大手摩挲著自己的手,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夜夜以來所受的煎熬,彷彿在這一刻有所報償。

是的,她回來了。

回到了燕堡。

這片生養她的土地之上。

當南北局勢開始緩和,她懇求公主殿下給她一支軍隊,讓能夠她奪回原本屬於她的一切。雖然安蒂緹娜希望她能等到布蘭多回來,但父親怎麼能夠等到那一刻呢?

好在幕僚小姐還是同意了她的要求,而當她回到北地,那位王長子也給予了她力所能及的幫助,不管是這一切,還是她身後的那支艦隊,迪爾菲瑞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位伯爵大人的善意。

或許安培瑟爾的那一次命中註定的相遇,便是這一切的轉機。

瑪莎大人從來沒有放棄過她,哪怕她投入了黑暗的懷抱。

“開啟牢房的門!”她依依不捨地放開自己父親的手,轉而用燕堡伯爵千金應有的威嚴之意命令道。

侍從們依言而行,但燕堡伯爵的身體似乎過於衰弱,也可能是與女兒再次相見耗盡了他全部的心力,此刻已經沉沉睡去。

迪爾菲瑞不敢打攪,她示意侍從放輕手腳,小心地將伯爵大人送到他的房間中。他是的確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至少不需要再擔驚受怕。

在她的記憶中,父親大人是一個堅定的人,是可以為她擋風擋雨的依靠。或許也正是這樣的毅力,才讓他在飽受折磨的情況下依舊咬定了沒有吐露家族的秘密。

而這最終也救了他一命。

伯爵小姐微微地嘆息著,她看了正在床上安睡的老人,然後才關上門,轉身走了出去。在走廊的盡頭,城堡的露臺之上。兩個年輕的軍官正在露臺上交談,見她走了出來,紛紛轉身行禮。

“曼裡克先生,你是布蘭多先生的手下,不必對我多禮。”

“還有佈雷森先生,你也是。”

迪爾菲瑞知道自己面前這兩個年輕人,前者是布加人為瓦爾哈拉培養的艦長當中最優秀的一位,是幕僚小姐最信得過的副手之一,安蒂緹娜讓他和她一起前往燕堡。足見冷杉領對她的禮遇與重視。

而後者是布蘭多幼時的同伴,雖說兩人據說曾有過仇隙,不過後來已經冰釋前嫌,而且兩人一北一南,現在已經各自有了自己的前程,過去的一切,早就隨風而逝。對方是王長子列文特意挑選出,來證明她對燕堡的繼承權具有西法赫王室的承認。不過事實上,這位已有‘白獅之劍’稱謂的埃魯因年輕一代天才。也帶著軍隊——顯然王長子也明白燕堡此時的局勢無異於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