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安靜。”刀疤高聲打斷了九爺和小如的交談,“我重新安排一下鋪位,幫主睡章落塵這塊地方,交通睡幫主的位置,其他人不變。”
小如聽出了弦外之音,刀疤不叫牢頭而是直呼其名章落塵,儼然是以牢頭自居。此時離午睡遙遙無期,刀疤顯然有當眾宣佈的意思,也起到拉攏幫主的作用。大家對此不置可否,更沒有人提出異議,因為吃虧的都是無能的。
有一個始終默默無聞的人,在九號房的重大轉折時期幫助小如扭轉了乾坤。九爺扯扯小如的衣角,小如會意地跟出外間。九爺指著蹲在茅坑上的新娘說:“他是我藏在九號房的一門暗器,你可以用他來制伏刀疤。”
小如從沒見過他們之間有什麼特殊關係,疑惑地瞟一眼新娘。
“沒發現對嗎?”九爺說,“所以叫暗器。”九爺進去了,小如有點彆扭,只好站在水池邊洗衣服。
新娘說:“我們動手吧。”
小如沒表態。新娘又說:“我來擺平他們,指導員信任你,今天是他的班,到時候你出來主持就行。要不然,等他們抱成一團就來不及了。”
小如把衣服甩得嘩啦嘩啦響,以掩護新娘的嗓門,然後擰乾一件抖開,說:“知道了。”
新娘擬訂的方案是縮小打擊面各個突破,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公開站在外間的門背後同小如商量。刀疤敏銳地意識到要出事,可是來不及策劃,午飯的時間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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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叫帥哥看好自己的飯,刀疤已經在吃了,新娘明火執仗去奪。兩人不吭聲,四隻手往塑膠碗使勁,新娘的右腳踩到刀疤的左腳趾上,手腳發力。最後,刀疤鬆了手。新娘把他的飯破成兩半,均給幫主和交通。整個號房都驚呆了,注視著事態的進展。刀疤不說什麼,聲嘶力竭地喊:
“報——告——;報——告——。”
數十聲之後,指導員出現在鐵絲網上:“喊什麼喊,找死是嗎?”
“他們搶我的飯吃。”刀疤說。
“誰?你的飯在誰碗裡?”
“趙新良搶我的飯,分給幫主和交通吃。”
“你這個王八蛋,編鬼話也編得沒譜。”指導員大罵,“我還不懂你,巴不得看著交通的白屁股下飯。趙新良又搶你的飯分給他吃,這不他媽的活見鬼?梅小如,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第42節:九號房(42)
刀疤大喊報告是小如始料不及的,但他現在已成竹在胸。小如說:“刀疤經常打了飯先寄在交通碗裡,然後再要一份。今天讓小鳥識破了,小鳥不給。”
“我操你八代祖宗,”指導員破口大罵,“怪不得十八號房飯老不夠,原來你們這些鳥人在裝神弄鬼。”
“梅小如騙人。”刀疤委屈地說。
“湯圓,你出來。”指導員說,“你是新兵,刀疤的飯怎麼會跑一半到你碗裡?說實話。”
交通愣了一下,因為很久沒人叫他的名字了。交通暫時無法判斷事件的趨向與結局,說了一句兩邊不得罪的話:“我願意把飯還給刀疤。”
“本來就是人家的飯,誰要你還?你們這些鳥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指導員罵罵咧咧地走了,褲管的噼啪聲隨風遠去。
要攤被午休時,新娘直逼刀疤:“自己說,你應該睡哪?”
“按我的安排睡。”刀疤雖然沒吃午飯說話底氣不足,態度仍然橫蠻。
“那你就見鬼去吧。”新娘撈起刀疤的被窩扔到過道。
刀疤故伎重演,又竭斯底裡喊報告。指導員這回被喊到監視窗,一言不發地站著。
“趙新良扔我的被子。”刀疤說。
新娘說:“我叫梅小如到章落塵的鋪位來睡,刀疤不肯,罵人家臭知識分子想得美,說別以為指導員表揚一次就可以睡通鋪,還動手打人。叫他睡地板是大家的意思。”
“沒怎麼打,就一拳。”小如捂住胸口說,“不行就算了,我還是睡地板。”
“他們撒謊。”刀疤急了,大喊大叫。
指導員發話了:“你們為什麼要坐牢,啊,不就沒文化不懂法嗎?梅小如掏廁所有功應該睡鋪位,這是我說的。”指導員最後提高嗓門警告說,“刀疤膽敢再喊報告,罰戴一個月木銬。”
午睡的位置完全按照新娘的意見安排,說明九號房已基本穩定了局面。下午,新娘率領帥哥幾個強行搜出了由刀疤保管的九號房所有財產:柑橘、快速麵、花生、餅乾各一袋;大半碗豬頭肉;一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