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某等見他順時修養,久後定化蛟龍。自二百年前至今,止見此魚擼�羞^兩三次,近年來實不知在何方停止。未敢妄對,望法師於別處江湖內查察。」於冰聽了,躊躇了半晌,發放眾神後,迤邐行來。到饒州地方,尋了一處無僧道的破廟停歇,遣超塵、逐電四外訪查。
過了幾天,二鬼回覆道:「水族之類,非人可比,小鬼等無可稽查。」於冰又設一法,於廟外貼一斬妖除祟的報單,早哄動了一州的人民,都來看問。見於冰形容服色迥異凡流,一個個驚神見鬼,有言妖者,有言仙者,雖施捨了幾張符菉,替人家驅除了些魑魅魍魎之類,到惹得地方官差人盤問短長。於冰道:「這也不是個採訪的法子。豈有個水怪在陸地上居停之理?但天狐曾言,老鯤魚率領眾妖,去饒州一帶作怪,斷無虛言。到的是我尋訪不周之過。」於是在饒州左近府縣,幾名勝之地,隨處蹤跡。
一日,飛昇在鞋山頂上,看那山形水勢,並往來舟船,猛見正西上,起一股黑氣,直奔西南,吣苛�毧矗�樸醒�鐫趦葢{依。於冰情知怪異,瘢�呺S後追來,見那股黑氣從半空裡落將下去,頃刻他為散絲,被風吹盡,毫無一點形跡。於冰亦落下雲頭,在一山頂上四下觀望,蹤影全無。下山來尋問居民,知系彛�驕辰紜S忠娚講碇校�心信��髂彌�牢錚���邐澹�急殲@座山來。於冰訊問原由,都說是去五虎溝天塹嶺子孫娘娘會上進香還願去。於冰道:「離此有多少裡數?」眾人道:「洠Ф嗟難e數,只用從這山峪西北,轉兩個山彎就是了。那邊熱簦У暮藎�氵@道人若會算命起課,也不愁不弄幾個錢。」於冰想道:「妖氣也不知散歸何地,我何不同他們走走?或者人煙眾多處,有些議論風聲,也未可知。」隨即跟定了眾男女,走了半晌,已到天塹嶺上。放眼一望,見對山坡上,有一處廟宇,規模闊大;又見山腰上下有十幾處蓆棚,大小不等,內中有賣酒肉的,有賣香燭紙馬的,還有擲骰頑牌的。山門內外,敓гO著許多雜貨物件,婦人應用的枺�鰃O多。又見那些男女們,有頭頂香盤。一步一拜的;有口啣環帶,身披鞍韉,學驢馬扒著磕頭的;還有胳膊上用針鉤穿入肉內,掛著大攀香,跪著還心願的;還有少年婦女藉燒香為名,打扮的粉白黛綠,翠袖紅裙,被那些浮浪子弟跟出跟入燥皮的;甚至擁擠在一處,有掐手的,有脫鞋的,有趨勢摟抱的,有偷拔簪環的:種種醜態,不一而足。還有男看上女,女愛上男,眉目送意,眼角傳情,或私相笑語,或暗訂交期。燒這一番香不打緊,那些生心的男子圖重斏��粋€個跟尋到婦人住家地方,不親的設法認親,不友的設法認友,將求福藉庇之善地,竟成姦淫盜邪之良媒。
你道這些婦女,豈儘是獨自來的麼?無論大家小戶,都有幾個男子隨往。富貴紳士家,多是知禮讀書的人,放出婦女撓香遊寺的還少。惟有這庶民人家,比鄰而居,閒常時婦女們通家往來,知廉恥、守婦道的,能有幾個?彼此坐在一處,不是說自己男人長短,便是議論人家丈夫。若睿�癧'街看廟,無不眉歡眼笑,互相傳引。更兼男人,十個到有一半不是怕老婆的,就是曲意要奉承老婆的。再若到子孫娘娘廟內燒香,先佔了個求養兒女的睿�浚�葎e的神廟不同,做丈夫的總心裡有些不依允,也只得勉強相從。及至到了人煙湊集之地,男女混雜起來,他何嘗不心跳面赤?又自己心中開解:燒香的婦女,亦不止我一家。只得隨波逐流罷了。可笑他又不警悔,到了下次,依舊還放妻女出來閒蕩。身上有好衣飾的,先教儔I物色;面上有好姿色的,又被情郎留意。久後失了財物,還是小事;勢必弄成個烏龜方才滿意。總之,這種人一出孃胎包,他就帶幾分龜性,不可以理喻,不可以法繩。請看凡怕老婆的,與曲意奉承老婆的,皆其做龜之根基也。至於縱容妻女,與親友或異姓以及同族人頑錢,其當龜較此倍速。今不言正文,插此一段議論,實由耳聞目睹,藉此回書為勸戒世人意耳。
閒話少說。且說於冰,走入廟來,見許多男女在正殿上擁擠著叩拜。兩廊下敓гO著豬羊,中間陳設著各色祭品,內外懸燈結綵,殿內又掛著幾封碧霞元君的寶旛。三位娘娘面前,各列著三桌高頭大供,無非是雞鴨魚肉、米麵果品之類。兩傍塑著些抱子送生的泥像。供案前,站著幾個和尚,打著磬,搖著鈴,又顧取佈施,又要偷看婦人們的面孔,手腳一個個忙亂不迭。於冰大概看了看,正要到後層廟內去,陡然間起一陣怪風,刮的那些善男信女顛顛倒倒,亂喊亂跑起來。但見:屋宇振動,磚瓦飛騰。隔扇門樓,枺�魛y晃;鍾梁鼓架,左右齊翻。老頭兒尋覓兒孫,錯抱定敲